人在江湖,自是要踏马而行,贺渊一袭黑衣上了马,制住马缰轻轻一扯,那马儿便听命转了方向。
苏酒瞧着心里羡慕极了,又惆怅的看看自己面前的大马。
这马儿许是原主购的,比贺渊所骑的黑马要小上一点,却也是极为高大的,且此时胡乱原地踏着步,像是不愿叫苏酒骑一般。
苏酒心里没谱,她的马术着实可以忽略不计,正犹豫着,忽的就撞上了贺渊仿佛有些嫌弃的眼神,苏酒心里突然不服气起来。心道以她的力气,还制服不了一头马吗?
当即一声娇呵,又一拽马绳,拽得那马一个踉跄,总算老实起来,苏酒得意的一笑,见贺渊看着,又忙娇弱的垂下胳膊,讪笑道:“这马儿有些不乖呢。”
贺渊不置一词,收回视线,看向远方。
苏酒眨巴下眼睛,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马儿身上,试探的抬脚踏上马镫。马儿并未有何抗拒。
接下来的动作就仿佛行云流水,安稳的坐在马背上,苏酒自己都有些震惊。
她方才那动作,一瞧便是惯常骑马的,苏酒琢磨着,这许是原主遗留下的肌肉记忆,这才叫她顺利的上了马。
苏酒转头看向贺渊,声音里隐隐有些得意,“好了,走吧?”
贺渊睨她一眼,率先一夹马肚子,行了出去。
不过到底是在城内,两人皆是骑马慢行,苏酒自是不肯放过这个聊天的好机会,引着马儿行之贺渊身侧,主动搭话道:“子渊公子怎生想起要去南城?”
剑宗位于北城白氏山庄,与南城想去甚远,男主身为剑宗大公子却只身一人前往,定是有什么要事。
贺渊并未答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行。
苏酒倒也不恼,眼睛在贺渊身下打着转,羡慕道:“公子这马瞧着真威风,从哪家买的?若是有机会再回来,我也想去瞧瞧。”
贺渊这次总算分给她点注意,淡淡道:“家中马夫所养,名唤乌烈。”
苏酒闻言有些诧异:“可是..”
贺渊转头看她,表面平静,眼底却黑沉好似深处有个漩涡,“可是什么?”
可是她昨天分明瞧见他骑着个棕红色的马,她还以为是他在余州城里换了马。
苏酒摇摇头,笑道:“没什么。”许是她记错了。
出了余州城,一路上前后便只有她二人了,速度自然也快了起来。
苏酒抬腕,使力挥了下马鞭,却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
一鞭子下去,惊的马儿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飞快的蹿出。
苏酒惊叫一声,她本就不善马术,此时更是不知所措,只能死死的抓住马颈上的鬃毛,这般举动,却更叫马受了惊。
苏酒惊慌失措,情急之下,嘶哑着大声喊道:“快来救我!男主!啊不,白公子!子渊公子!子渊哥哥!”
贺渊在后面气定神闲的骑着马,眯着眼睛看向前面被受惊马儿颠起的娇小身影,重复着她嘴里的两个字,“南竹。”
苏酒终究是个姑娘,虽天生神力,但消耗也大,没一会手上就脱了力,眼瞅着身子就要从马背上颠出去。
贺渊终于有了动作,足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便闪身至了苏酒身边,稳稳的将她接住。
贺渊一袭青衣,衣炔翻飞,乌黑的发丝也扬起,随着贺渊轻巧的落地,缓慢的垂下。
垂眸看向怀里的娇软姑娘,苏酒小脸惨白,紧咬着下唇,一双素手紧紧攀着贺渊。
天地终于不再晃荡,苏酒晃晃自己的脑袋,嘴唇蠕动一下,忽的放大了瞳孔。
贺渊反应极快,立时手下使力,将苏酒翻了面,又往外推了推。
苏酒紧紧抓住贺渊手腕不放,面朝大地呕个不止,只觉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
待吐了个干净,才抬手拭了拭嘴角,又重新抓回贺渊的手,有气无力的看向贺渊,虚弱道:“公子可否拿些水过来。”
后者面色冰冷,眉头紧皱,盯着苏酒紧抓他的,有些濡湿的双手,同时一股不太美妙的气味传来,更叫他眼里露出杀意来。
苏酒心里一紧,抬手半掩在嘴边,由于刚吐过,眼里的生理性泪水还未退去,就这样盈着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贺渊,“嘤,酒儿好不舒服。”
贺渊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强忍着将人扔出去的冲动,咬着牙,拎着苏酒的衣领,足下轻点带着人去了附近的一条小溪。
苏酒松了口气,自己也颇为嫌弃方才的恶臭,忙蹲下身子捧着溪水连漱几次口。又清洗了下溅在衣摆上的污物。
这才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