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拔出了一根细长银针,看起来应是医学里针灸所用的特制银针。
季萱然让小五把银针收拢好,跑去门外,与外面看守的其中一名侍卫道:“麻烦大哥,能把市面上流传的用来针灸的银针全都找来吗?”
这些都是王府的侍卫,黎慕白曾与她知会过,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即可。
所以那名侍卫即便心里疑惑,也只是点了下头,出门找银针去了。
季萱然又赶忙跑回去。
大概是找到了梨奴的致死原因,小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放松的笑容,他问道:“师父,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尸体他为什么是笑着死的呢?”
梨奴脸上带着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在这阴森森的义庄,显得有些恐怖。
季萱然下意识回答:“说明银针一击致命,在死者还未感受到痛苦时,瞬间死亡。”
刚说完,她又恍然发觉哪里不对。
正常人即便在没有感受到痛苦的情况下猝死,也不至于会笑。
除非,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死者的感受还是愉悦的。
在小倌馆中,能让死者感受到愉悦的情况还有什么?
季萱然的视线逐渐落在死者的下.身。
“师父……”小五缩了缩脖子,他怎么感觉师父这神情不对?
“小五,你检查过死者的下半身吗?”
小五低头看一眼死者,尽管觉得害臊,还是如实回道:“之前检查外伤时看过一眼,没伤口。”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大。”
季萱然:“……”她指的是那种地方?
她只能更加准确地问道:“我是说,你有没有检查死者的肛.门里面?”
“啊?!这这这……”小五蜡黄的脸上愣是浮上了一层潮红,“师父,这种污秽的地方,怎能……怎能……”
小五说不下去了,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季萱然严肃道:“小五,你时刻记得,你是一名仵作。作为仵作,无论是什么器官,只要是死者的一部分,都要认真细致的查验。你别忘了死者是小倌馆里的一名小倌,所以某些部位的检查更是必不可少。”
小五羞愧至极:“师父,徒儿知错了。”
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季萱然拍了下他的肩膀:“肛.门的检查交给你,能做到吗?”
被委以重任的小五重重点头:“能!!”
接下来,小五按照季萱然的指示,把死者翻了个身……
尽管全程中小五的手都有些抖,不过他还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最后得出结论:“师父,死者生前应是被人奸……不是,与人欢.好,死者身体里还残留着那……那个。”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小五说话依然支支吾吾的。
季萱然看向一张脸已经红成番茄色的小五,小小年纪,难为他了。
她不吝夸赞:“小五,做得好。”
小五害羞地垂着头,还偷偷抬眼看她:“这样是不是就代表师父您的嫌疑可以解除了?”
“应该吧。”就连季萱然自己都没想过,真凶居然在尸体上留下了如此致命性证据。
大概也是因为大黎国仵作地位低下,不会有人去查验这等隐秘部位的缘故。
小五开心的跳了起来:“太好了!”
正在此时,门被人从外推开,黎慕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老远便听到你们相谈甚欢,是检查出什么来了?”
刚被夸赞完又得知季萱然可能摆脱嫌疑的小五此时显得格外高兴:“辰王殿下,我刚才与师父查验了死者的肛.门,发现死者生前曾被男人性.侵过。也就是说,行凶者是个男人,跟师父无关!”
“是吗?”黎慕白的声线听不出任何起伏。
小五一个劲地点头:“是啊是啊……唔。”
季萱然捂住小五的嘴。
不知为何,方才在小五那里滔滔不绝百无禁忌的她,在黎慕白这边就感觉有些羞愧。
小五也是,在她面前支支吾吾的,在黎慕白面前倒是口齿伶俐。
黎慕白的声音莫测:“看来你很喜欢检查这些部位啊?”
即便没有点名道姓,季萱然也知道他是在与她说话。
而他,即使双眼被遮住,但从他偏头的角度来看,是实实在在看着她的。那种感觉,像是活生生要把她烧出个窟窿来。
季萱然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尴尬。
奇怪,她又没做错什么,尴尬什么?
况且法医的职业就是如此,有些检查不可避免。
因此,她放开小五,理直气壮的回道:“死者身份是一名小倌,肯定要检查某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话落,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
沉默,兀长的沉默。
小五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气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许久后,黎慕白嗤笑了一声:“还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