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盯着镜中自己的额头,随时注意着水纹是不是还会出现。
她不懂得操控魂力,只能尝试着找到当时在偶人身上冲破锁魂术时的感觉,站到人都有些疲惫了,才恰好能感受到水纹所在的地方。
正想对水纹做些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了陆挽宁的脸。
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
她晃了晃神,以为是自己眨了眼睛,然后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动了一下。
时辰已过三更,恰好寂静的黑夜里,夜风呼啸刮过。
她没忍住打了个冷战。
不等她缓和心情,镜子里的自己直接消失了。
“!”江容予连连退了两步,离得镜子远远的。
镜中的景物已经被一处葱郁的小花田代替了,花田里一株桃树已经挂满了含苞待放的骨朵。
花田里的花从根茎到花蕊都是浅浅的蓝色,花瓣微微透明,在风中摇曳生姿,像是一片蔚蓝的海水,她印象中没见过这种花。
才从偶人身上回来不久,她一眼就看出了镜中景象诡异之处。
这个视角当太矮了,根本不是一个成年人的高度。
镜中的画面慢慢转换着,江容予也没着急离开,她要看看她照了十几年的镜子能成什么精。
突然一双银白色的靴子进入镜中的画面,一个男人蹲了下来,可脸像是藏在雾中完全无法看见,男人随手摘了一朵蓝色的小花递了过来。
“你就是小阿予?”
“嗯。”一个奶声奶气的回答。
江容予:“……”
这未必也太玄幻了,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镜子出声。
镜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那个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尖利嘶哑,一个字也听不清,等画面再回来时,男人已经什么东西放在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中。
画面消失,江容予看到了镜中呆立着的自己。
突然想到陆挽宁翻遍了元翼岛和这里都没有找到的五蕴灵镜,当初看到江豆给陆挽宁指这个镜子,她心里还想笑。
现在根本就笑不出来了,鬼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到镜台上,还被她当初梳妆的镜子照了十几年。
不过她看着十分接地气的五蕴灵镜,别人的法宝都是小巧精致,玲珑剔透,为什么五蕴灵镜有这么大。
她抿着嘴,估计陆挽宁也想不到那么多次都和五蕴灵镜失之交臂。
也不怪陆挽宁没发现,他总不可能没事跑来试一个镜子。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了魂力支撑,五蕴灵镜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特别之处。
终于找到筹码了。
不过她怎么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仔细回想也没能在记忆中找到任何关于这段的记忆。
罢了,还是正事要紧。
摸索到了使用魂力的一点点窍门,她试了几次想要抹去水纹都没能成功,只能用浩瀚的魂力将其包裹起来。
陆挽宁说是两天,其实只离开了一天一夜就回来了。
回来了的他倒也没什么异样,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功夫做的挺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可以在刻意疏远自己。
江岱这次也要去圣都,江容予想到还没有解决的李清,在临走前去探望了一次。
天水城奖惩机制完善,饶是李清主动认错,甚至还变成了替她着想,领的罚依旧不轻,去的时候刚刚能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师姐伤的如此重,最近师姐得好生调理,不如飞龙将就先给我安排吧。”
李清身边的人看不过去,“小姐,大师姐也是因为你受的罚,如今你不体恤也就罢了,还要收走飞龙将,未免也太过分了。”
江容予笑笑,从袖中摸出了一枚腰牌。
“师姐,这是我的护卫队,我特意向父亲要回来的,有他们照顾你我才放心,不然飞龙将那些臭男人有点小事就来麻烦你,还不得把你的伤加重了。”
她笑起来模样相当无害,演戏,谁不会呢。
刚才出言的人见她是为了李清打算连忙道了歉。
飞龙将是天水城卫队里的中流砥柱,也是李清的亲信,她怕李清会趁机搞事。
李清心里气的呕血,但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师姐,让了她那么多年,要是为了一个飞龙将让她多年心血付诸东海,那就得不偿失了。
江容予刚出李清的住处,出来就碰见了江峙。
江峙长相俊朗,虽然和她爹年岁差不多,但修为高深,看着年纪也没比她大多少。
“二叔。”
江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隐隐中给了她一种熟悉感,可偏偏这种感觉出现在江峙身上又显得很矛盾。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江峙刚想说什么,一个墨色的人影由远及近,慢慢走了过来。
“二叔。”陆挽宁道,“快出发了,我来带阿予过去,就不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