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锦等人不知道弘文书院发生的事情,只知道第二天上午,找上门来邀请红娘前往大户人家登台唱戏的邀约骤然增多了不少。
对此情况,宋和锦等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有钱赚,谁会嫌多?他和红娘此前的一番免费演出,目的就是吸引众人目光,打响知名度,如今目的达到,甚至超过自己的预料,简直求之不得,断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只要不是互相冲突的,通通接下。
这两天,红娘声名大噪,有些人家甚至放言,没有“轻歌舞”,便不去看戏。请红娘去唱戏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戏班子为了请到红娘,找上王班主,开出了五两银子的价钱,有些养了戏班的人家,也慕名而来,一时间,踏上王家大门的人络绎不绝。
王班长从来不曾被这些高门大户的如此热忱对待过,一时受宠若惊,等听清来意,便面露难色。
前来邀约的管家们一看,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道:“王班长可是不肯?”
王班主心里苦,赚钱的活计,谁会推拒呢?但是红娘不是他这里的人了啊!他只得将实情道出:“不瞒大人,这红叶姑娘以前虽是我的养女,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如今跟了宋老爷,我亦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你们要找她,须得找那宋班主才行!小的实在无能为力。望诸位海涵。”
王班主不是没想过把红娘强占回来,然而那宋家虽然已经落败,可终究在这偌大的京城辉煌过,根底怎么说都比他们这些下九流的强,难保没有贵人在后面,他是有心而无胆,只能眼睁睁看着发财的机会在自己面前白白溜走,简直痛彻心扉,这些上门指名道姓要红娘上门唱戏的人家,都不是善茬,这一个个的,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只能据实相告。
于是,那些家丁管家们转而打听宋班主的落脚点,找上门来。
宋和锦此时已经把高个汉子他们隔壁的一个小院子租下。院子格局与高个汉子他们住的差不多,但院子要小一些,价格同样要七百文钱一个月,押金三个月,一下子便要拿出两贯八百文钱来。宋和锦把之前卖书的钱全数垫上,还差一两多,好在茶楼那边《射雕》预订的人许多,收过来的订金足够应付。
他租院子的原因,不是为了红娘,而是为了抢在其他人抄了《射雕》二道贩卖之前,把《射雕一》、《射雕二》制出,放到市面上销售。制书需要的空间大,他原先考虑把制书的作坊放在宋家后院,但当他才跟王梅清略提了一耳朵,便被她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顿,宋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把翠娘叫过去骂了一顿,特意让翠娘转告他,好好收心读书,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还吩咐翠娘把他的那些旁门杂书,通通拿去烧掉。
宋和锦一听,哪里敢在家里制书,就怕在制书的过程中,一个不注意,一转身的间隙,投入了大笔银钱和精力才制好的书被宋家这些女人给烧掉。
他决定租一个院子,专门用来制书。
他收了订金,便要赶在约定之前把书制出来,交付给客人,时间很紧,他把院子租下来之后,雇了王铁柱媳妇给他打扫卫生,并退了他们那边的房间,把红娘接了过来。
哦,对了,红娘现在改名为红叶,不叫红娘了,宋和锦当时在戏台上介绍红娘为红叶的时候,只是为了把她和以前王家班的红娘区分开,一方面是为了打响“轻歌舞剧团”的品牌,一方面也是为了预防日后王班主他们有不轨图谋,掰扯不清。
但是红娘对“红叶”这个名字却很是喜欢,见他在自己的袖子上用白布绣了一个“轻歌舞.宋班主”的袖章,自己也绣了一个“轻歌舞.红叶”,特意戴在上臂上面。
宋和锦其实早有把红娘单独接出外面住的这个想法,毕竟她孤身一人,长得也好看,难免有人见色起意,高个汉子他们虽然在一旁看顾,但是他们白日要上工,只有王铁柱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在,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把红娘接到新院子,也方便她练功,宋和锦早发现了,红叶有每日吊嗓练气的习惯,原先的院子人多眼杂,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习《赤伶》的。
京城好的戏班一出戏能赚一百多两银子,宋和锦十分清楚自身的定位,他们只是一个噱头,算是主戏的余兴节目,胜在新奇有趣,登台费用亦不高,才有那么多富贵人家争相邀约,等到风头过去,恐怕无人问津。
同样的节目观看多了,自然会审美疲劳,觉得乏味,所以趁着他们知名度逐渐升高的时候,趁热打铁,多推出些花样。
《赤伶》是唱曲,宋和锦便增加一个乐器演奏。这个时代的人们倾向于君子六艺,崇尚曲高和寡,唱曲实在称不上高雅,奏乐指法越是难学、曲子越是晦涩,越显得高深莫测,越受人追捧,越得读书人交口赞颂。
宋和锦了解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简直无语。对于一个音乐爱好者来说,这等装逼的模式简直不能容忍,听不懂的歌词一律沉塘!嘈嘈切切像锯木乐声的通通打死!
哥就让你们这些古人见识见识下,什么叫合奏,什么叫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