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不知自己母后是何意思,但很明显母后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样想了,赵澈也这样问了出来。
景笙认真地看向赵澈,说道:“澈儿,你要知道,一个状元在他的才华还未展露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成为一个状元,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有状元之才,将才同理。”
听了景笙的话,赵澈无疑是被震撼到的,从小他就听别人说他是太子,未来要当皇帝,这是父亲给他的荫蔽,但他能不能当好一个皇帝,确实在于他自己,所以能否成为状元之才,在于每个读书人他自己,能否成为一个将才也在于每个士兵他自己,只是,“母后,为何东黎三年能出一个状元,数十年却不能出一个将才呢?”这是赵澈想清楚之后,产生的新的问题,也是这个时代的局限导致的症结所在。
这次景笙沉默的时间更久,在赵澈以为母后不会回答的时候,景笙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澈儿,你没有出过京城,也从未步入过普通家庭,你不知道多少地方倾全家之力,倾全族之力,只为培养一个读书人。那些孩子从知事起,就接受正规的教导,即使家里穿着破布衣服,吃着咸菜,笔墨纸砚这些金贵东西却从未短缺过。可你见过从小就被教导武术兵法,然后立志让他成为将军的人吗?即便是在钟鸣鼎食之家,他们的儿郎不仅擅文,也从小习武,但习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或是一种风尚,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吗?”景笙定定地看着赵澈,这孩子注定又不平凡的一生,她能做的,是为他打好一个基础,拓宽一下他的思维罢了。
“母后,儿臣懂了。”懂了的赵澈却更加的沉默了,即使还年幼,他也知道要想改变这个现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瞬间他也感受到了身上担子的重量。在东黎,能成为如四大将军一般的人可以是零,也可以是无数,这个数字不取决于民间,取决于掌权者的眼界与手段。
看着皱着眉头的小包子,景笙想着别是把这孩子给压迫得紧了,于是笑着揉了揉赵澈的脑袋,说道:“你现在还小,母后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压力,而是想让你的眼界变得更宽阔,去学习更多的东西,这样等你长大了才可以好好地治理这个国家,而现在还有父皇和母后呢,别皱着眉头了,要是母后的小包子多了几条褶子,我可饶不了你。”
景笙说着,揉了揉小包子赵澈软乎乎的小脸蛋,直把这孩子都笑了,母子两畅快地玩闹了一番。
等赵澈再从凤宫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又变得开朗活泼了,但又多了一丝沉稳。谢思恒在第二天给皇子皇女们上课的时候,就发现了赵澈的这一改变,于是趁课间休憩时,将赵澈带入外面的凉亭询问了一下。
没想到赵澈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能成为如四大将军一般的人,咱们东黎有多少呢?”这个问题萦绕在谢思恒的脑海,他没有答案,但看着已经走出凉亭的太子,已初现储君风范,他知道这孩子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这问题和答案到底从何而来,谢思恒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
皇后,总是让人耳目一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