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齐伯奉搓着书角低头似是在沉思什么,案牍前站着的少年神色不变,垂眸沉默着。
良久,齐伯奉才抬起头,说的却与今日的事无关。
“数年前,我曾跟好友一同搭救过个孩子。”
少年神色终于微微有些变化,却又很快隐藏了起来,齐伯奉混迹官场几十年,尽管齐泽已经反应很快了,还是被他看在了眼里。
齐伯奉手中的动作顿住,试探着开口,“虽说这么多年过去,可我还是希望那孩子安好。”
人心难测,这么多年过去,当初一起帮助晋王假死脱身的官员中,就有一两个投靠了吕少阳。
他这样说,是想叫齐泽放下戒心相信自己。
可齐泽防备心太重,除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任由齐伯奉如何说,都不发一言,只垂眸沉默。
齐伯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也难怪齐泽,若他当真是晋王,每一个朝臣都日日与吕少阳这佞臣相见,齐泽不得不防。
“你能替瑶儿出头,想来并无坏心,至于你究竟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我也暂且不问了,别的事我自不会出去多说,且放心吧。”
齐泽怔了怔,有些意外。
少年时,他的确蒙几位朝臣搭救,可当时情况危急,他假死昏迷连是谁都没看到,后来有人背叛先皇泄露了他的踪迹,他这才去了漠北。
齐伯奉这样轻易答应替他遮掩行踪,他始终还是心有顾忌。
齐伯奉看出了齐泽的担忧,想了想,弯弯嘴角,“不过也许是我多想了,你从前家中富足,请师傅教授武艺也并不稀奇,你且回去吧。”
等齐泽走后,齐伯奉方卸下脸上的笑意。
晋王身世事关重大,不管齐泽是不是,他都得先替他做好掩饰。
想到这里,齐伯奉命人把李氏叫了过来。
“齐泽身世我问过了,早年家中请过练武师傅,至于念瑶的婚事,你往后也少操些闲心。”
方才齐伯奉动了大怒,李氏眼下再想争辩也不敢开口,只诺诺道:“是。”
“嗯。”齐伯奉看着堂下这个陪了自己十几年的枕边人,眉头紧蹙,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