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被拉拢的乌拉那拉氏,则是处于观望的态度,他们现在跟佟佳氏还没有直接性的冲突,不一定要接乌雅氏的橄榄枝,但也没必要直言拒绝,毕竟谁知道佟家日后会不会突然翻脸呢?
而且乌雅家也很聪明,他们选择了钮祜禄氏这条梯子,而不是让本家的诰命夫人去交际,这样双方都留了退步的空间,就算不成也不会太尴尬。
“我可不是夸赞,而是见什么说什么,好姑娘外面也不是没有,但像你这般样样都拔尖的却是难找了。”钮祜禄夫人道。
“夫人可是说笑了,钮祜禄家的姐姐妹妹我都是见过的,哪个站出来都是顶好的。”娴谙笑着说。
“她们啊,再好也没你有福气。”钮祜禄夫人道:“女人这一辈子,别的都不算数,福气大的才能长久。”
这商业互吹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娴谙在心里吐槽,脸上还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夫人这是在夸自己呢,您儿女双全不说,还个个都成才,世子刚立战功,钮祜禄姐姐年前给您生了个外孙,可见这福气有多重要,不仅光耀门楣,还福泽子女。”
“你这丫头,还来打趣我了!”谁都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钮祜禄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指了指娴谙对觉罗氏道:“难怪宫里的贵人们都看重你,这么好的丫头,谁见了不喜欢得紧?”
“讨人喜欢算什么本事,能让对的人喜欢才是真要紧的。”觉罗氏意味深长道:“先前进宫的时候,我就怕她得罪了贵人,坏了自己的运道。”
钮祜禄夫人听懂了,立刻表明态度道:“宫里的贵人可不就是喜欢这般懂事又聪慧的孩子吗?更何况这孩子一看就是福气的模样。”
“贵人们看人又不只是看样子,这丫头没经历过选秀,平日又被我惯坏了,我怕的是她什么时候坏了规矩自己还蒙在鼓里呢。”觉罗氏做出忧愁的模样:“这宫里的规矩又要比别家大许多,我总担心她懵懵懂懂地惹事儿。”
“规矩都是人定的,人哪能让规矩给框住了。”钮祜禄夫人继续道:“夫人大可不必担心这个,宫里的贵人都是通情达理的,这孩子又还小,什么事不能慢慢教呢。”
“就怕贵人事情多,这孩子还平白添麻烦。”觉罗氏苦笑:“我与夫人说句交心的话,我家丫头是个老实的,藏奸的事儿做不来,但言语上横冲直撞地实在是容易得罪人。”
觉罗氏这话说得其实有些严重了,毕竟娴谙长到现在,在言语上得罪过上只有四阿哥一个人……等等,这么想的话似乎确实有些严重。
“……这我可没看出来。”钮祜禄夫人诚心实意地说:“您放心好了,我虽然不如宫里的贵人会看人,但我看过了没错的,宫里的贵人也九成挑不出错来。”
“有夫人这句话,我算是放心了。”觉罗氏推推娴谙:“还不谢过夫人?”
“谢夫人教我。”娴谙果断地起身福了一礼。
钮祜禄夫人连忙侧身避开,就算是长辈,她哪里能受皇子福晋的礼啊:“我哪儿能教你什么,不过是说句实话叫你安心罢了。”
“这世上最难得听见的就是实话呢。”娴谙让身边的丫鬟把自己做的针线送上来:“今日是过年,本不该让您来操这个心,实在是麻烦您了。”
“几句话的事,有什么麻烦的。”钮祜禄夫人也没推辞,拿起娴谙的针线一看,惊讶道:“好巧的心思,你这是怎么绣成的?”
娴谙送来的是两幅八寸长的绣图,以镂空雕花檀木装裱,这绣图一幅是空谷幽兰,一幅是雪景红梅,每幅画上都绣了诗句,构图也格外雅致,一看便知是有书画功底的。
最难得的是,这画上的花叶,不只是绣在平面上,而是从绣布上探出来,咋一看竟然像是真的一般。
“我自己瞎琢磨的,夫人不嫌古怪便是。”娴谙道。
她这两幅绣图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先是结合水墨和现代的透视画法,在纸上勾勒出图案,再描到绸缎上绣,绣的时候又把劈丝极细的丝绣法和法式毛线刺绣融合起来,试验了好多回,才在嬷嬷们的帮助下做出了这两幅绣图。
娴谙绣工不算出众,只能在细节上取心思讨巧,靠着作弊一般都现代知识,她敢说皇宫上下都找不出这么特别的绣法。
“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钮祜禄夫人对娴谙的印象倒是真的高了几分,德容妇工是女子的基本技能,但能在基础上另辟蹊径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送礼这种事,是不是真的用心很容易看出来,最有技术含量的,其实是既能提现自己花了心思,又不会用力过猛显得谄媚。
就目前来看,娴谙基本做到了。
“夫人谬赞。”她颔首微笑。
两幅图,一幅送给钮祜禄夫人,一幅带给宫里的德妃,若是这样还讨不着好,她进宫后可能就要换种过法了。
在利益关系上,娴谙觉得自己跟德妃是几乎没有冲突的,希望事情不会走到那个历史上那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