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练溪川手心里翻着肚皮的小兔子,黄萱草眼神柔和,温言道:“你可想好今后如何行事了?”
“你让阮家丢了好大的脸,以他们霸道的行事作风,决计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现在不动你,一是顾及着你手中的留影珠;二是怕将你那姓冥的朋友搅合进来,冥三途可是出了名的武疯子,谁都不愿意沾上他;三是阮家不想和你鹬蚌相争,最后却被人渔翁得利。”
“但是,无论是留影珠还是冥三途,可保你一时却不能保你一世。而且哪怕阮家因不愿意便宜他人而放过了你,也不代表你就此安全了。”
“毕竟盯着你的……”黄萱草降低了嗓音,意味深长道:“不仅仅是阮家。”
还不待练溪川作何反应,竹蜻蜓蓦地嗤笑一声,无不嘲讽道:“一群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这么多年来真是没有丝毫进境啊~”
“畜生就是畜生,没有道德就能永远问心无愧。”
早就料想到此事不能善了,练溪川倒也相当平静,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小兔子肚腹的绒毛道:“是因为修修,还是我本身。”
黄萱草无奈地看了竹蜻蜓一眼,却没有说她什么,转而肯定了练溪川的说法:“你应该知道,在你和修修接下阮镇的攻击而不死之后,这件事就不单单是你和阮家之间的矛盾了。”
“书院上千年来的规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预生死擂战斗。如有违规者,废除修为逐出书院。”
“虽说近百年来,由于书院被几大世家垄断,规矩对他们的约束力越来越小,但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打破规矩。可现在呢?阮镇和坏了生死擂的规矩却安然无恙,仍旧是高高在上的武院长老,一个轻飘飘的面壁十年就将此事揭过。”
“呵~”黄萱草面露讥讽:“哪怕是金丹期修士闭关,也要七年八年。融合期大能罚十年面壁,这能算得上惩罚吗?”
“无规矩不成方圆,书院也好、门派也罢,想要欣欣向荣、蓬勃发展,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长辈不得觊觎谋夺小辈机缘,乃是修真界所有书院和门派的共识。”
“书院中的各大世家势力盘根错节,都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这次能有借题发挥,让阮家大伤元气的机会,他们为什么会轻易放过?之所以对阮镇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是其它世家向阮家发出的信号,他们默许阮家在规矩容许的范围内,随意施为。”
“阮家的人坏了规矩,就留下了供人拿捏的小尾巴;阮家的人坏了规矩却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就欠了其它世家的情分。其它势力碍于脸面和规矩,不好也不能从你手中谋夺机缘。”
“可阮家不一样,阮家人在你入书院之前便有矛盾,所以由阮家做这个出头鸟再合适不过。你死在阮家人手上可以划为私怨,而非利益所趋。这样一来,书院和其它世家都不会背上坏规矩的名声。”
“到了那时……”黄萱草对上小兔子懵懂的大眼睛,轻叹道:“修修和你所得的其它机缘,都成了无主之物。若是阮家不想背上谋夺小辈机缘这种更恶臭的名声,就必须将修修上交给书院,和其他世家一同瓜分利益。”
“所以,你不要指望书院会在阮家这件事上为你出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除了自己,你谁都靠不住。”
始终作壁上观的竹蜻蜓忽然开口,若有所思地望向小兔子:“倒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
“只要你愿意将麻烦的根源交出去,想必那些世家也不会为难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妖。”
在练溪川手心打瞌睡的小兔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惊醒过来,一双水亮的杏眼气鼓鼓地瞪了竹蜻蜓好半天,叽里呱啦地飙起了脏话:“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翻译:大坏蛋!咬死你,别落到我嘴里,不然手指头都给你咬掉!
练溪川闻言失笑,用拇指堵住了小兔子的三瓣嘴:“修修,别闹。”
蜷缩成毛茸茸的雪球,小兔子轻轻地衔住练溪川的大拇指,双耳蔫哒哒地拖在宽大的掌心,从喉咙深处发出委屈而担忧的哽唧声:“嘤……嘤嘤……”
翻译:她是坏人,她让你扔掉我……
亲了亲小兔子鼻尖儿,练溪川温柔道:“她开玩笑呢,我不会的。”
安抚完小兔子,练溪川复又看向黄萱草和竹蜻蜓:“多谢二位学姐指点,我心中有数了。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希望二位能够为我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