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铨闻言一愣。过了半晌才勉强笑道:“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意料之中的回答。
陈浪起身,从容不迫地道:“那就劳烦汤大人,将刚才的小小要求禀报许皇。本人参与查案绝非凑热闹,也绝非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汤铨同样站起:“殿下想帮忙,想证明自己与刺客没有关联,汤某深感钦佩。可昨夜许皇命令逮捕太子府邸其他人员,后来因为殿下反对而做出调整;现在许皇命令将殿下关押天牢,殿下又……”
说到这里,汤铨故意没有继续把话讲完。陈浪心领神会,不就是谈条件吗?昨夜的条件是让我修书一封,今天我再想个条件呗。
陈浪略加思索,接着拍胸脯道:
“进入这座臭烘烘的天牢后,原本我以为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会是许皇,却没料到来的是你。既然无法亲自将下边的话告诉许皇,那便劳烦汤大人予以转达。本人发誓,外出探案绝不逃跑,并且,本人保证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
“保证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汤铨重复陈浪最后那句话。
“汤大人没听错,刚才讲的就是保证两个字,若有半句虚言甘愿接受责罚。”陈浪梗着脖子。
他晓得自己此刻正在吹牛,也晓得自己可能吹牛吹大了。但话已经放出去,总不能现在就收回,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吹。
这,也是中二少年的显著特征。
“殿下等我消息吧。”汤铨微微躬身双手作揖,退出陈浪的牢笼。
……
今日天气阴霾,怀宁城上空笼罩厚重乌云。一片一片的乌云随风慢慢漂荡,合成诡异画面,仿佛在给怀宁城刚刚发生的事情做注脚。
许皇精神紧绷了整个夜晚,到早晨依然躺在龙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突然贾公公走到门口轻唤:“陛下!陛下!”
他声音把握得当,半睡半醒的许皇能听到,但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惊吓。
干吗?
寡人上床前不是说得明明白白,除非找到行刺寡人的刺客同谋,或者梁国太子有啥重要事情,除此以外,不要吵醒寡人吗?
许皇揉了揉睡眼,带着浓浓不耐烦的语调大吼:“吵什么吵!”
扑通
贾公公听见连忙跪倒在地,他使出哭腔:“中城令尹汤铨有事启奏,关于梁国太子的事情。”
呸,又是那个梁国来的小混蛋!
许皇心中腾起一股怒气。
轻轻搓着胸口,许皇很快恢复平和模样。他从床上滚下,伸了一个大大懒腰,然后打着哈欠:“叫汤铨进来吧。”
贾公公连忙弯着腰给汤铨引路,汤铨忙活大半个晚上,此刻已是疲累交加,但面对许皇不可能喊累,稍微酝酿了片刻,汤铨将陈浪的意思转述给许皇。
“放肆!”许皇猛地一拍床沿,“梁国太子将天牢当成什么呢?当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馆吗?”
“他保证外出探案之时,绝对不逃跑。”汤铨帮陈浪说话。
“哼,就算梁国太子想逃跑,他又能逃到哪儿去?”许皇不屑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