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碰了碰张有米的手肘，跟他打暗语。张有米是知道林芳芳的意思，不过他不打算照林芳芳的意思做。两个人的小动作被梁解意发现了。“你们俩在干嘛呀？不会是在说我和天秀的坏话吧？”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想到林芳芳自己心虚地招了，“解意，我发誓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你坏话。”梁解意听到这，笑他何必紧张成这样。

张有米不想林芳芳继续往下说，看到已经离冷冻厂很远了，他对梁解意说让她赶快回去。梁解意发现张有米不太对劲，再看林芳芳欲言又止的，她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林芳芳经不住梁解意主动这么一问，他忙告诉她，“人家说你将来读完初中就要嫁到汕头了。”他不想事实真的如此，他很看重梁解意这个朋友。

梁解意很吃惊，立刻反问：“谁说的？”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有病吧？”

“解意，你不要气坏自己。镇上的人瞎说的。”张天秀也怕失去梁解意这个朋友，但她性格内敛，不敢问。林芳芳问出来也好，这样他们几个之间就没什么疙瘩了。

梁解意叉着腰，转了几圈，这才平复了点心情。“我才几岁啊？怎么会觉得我初中毕业就要嫁人？我才不要嫁人，我还要考大学呢。再说了，汕头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吗？别天真了，广东上海我也是想去的，北京我都敢去。”

林芳芳直鼓掌拍马屁，高声欢呼，“好，有魄力。”

梁解意点了张天秀，问她：“天秀，你跟我一起考大学怎么样？”

张天秀僵着四肢，不敢应她。她连高中都不敢奢望。

梁解意又点了林芳芳，问他：“芳仔。”她没往下说，故意绕过他点了张有米，“有米，我的好哥们，你肯定是会跟我一起考大学的。”

梁解意豪气地搭住张有米的肩膀，伸出右手要跟他击掌。张有米没有让她失望，也伸出右手同她击了掌。

“真是乖宝宝。”梁解意摸了摸张有米的头。

林芳芳不服气，说：“谁是宝宝？你自己才是宝宝吧？我们有米比你大了六七个月，你该叫他哥。”

梁解意比了比自己和张有米的身高，“我比有米高。”她赶忙用话堵住林芳芳的嘴，“你也没我高，我们四个人里面属我最高。”

任性的梁解意。几个小伙伴拿她没辙。

有一天。张有米的奶奶何巧婆从海边捡了几只大袋子回来，这种袋子很好认，是冷冻厂用来装冰块用的。渔船用了冰块后随便往海里扔，经常能在沙滩上或者海面上看到这种袋子。不知道奶奶怎么会突然想到捡袋子回来。

“有米，来，帮奶奶打些水上来。”奶奶对张有米说。

奶奶把袋子一只只摊开放在地上，她数了数，一共有8只。奶奶看起来挺开心。

张有米从井里打了水上来。

“奶奶，这些袋子做什么用？”他好奇地问。

奶奶笑眯眯地说：“用来换钱。”她一边把水泼到袋子表面，一边说：“拿去卖给梁厂长，一个袋子能卖2毛钱呢。”

奶奶认认真真地清洗每个袋子。嘴里念叨着：“昨天你福伯拿了6只袋子去卖给梁厂长，梁厂长没说什么不行的话，厂长夫人却挑了不少毛病，要么嫌袋子破了，要么嫌袋子不干净。”她仔仔细细地检查袋子有没有破损，“我们不给人多说嫌话，反正有破的奶奶就不硬塞进去充数了。”

张有米帮着奶奶洗袋子，也帮着奶奶检查袋子好坏。

“奶奶，那我以后帮你去捡袋子。”他说。

“好咧。”奶奶笑呵呵的，然后皱了皱眉，“不过福伯也去捡，他无儿无女可怜呐，我们少捡一点，给他多留点。”

张有米记住奶奶的叮嘱，答应着：“好，清楚了。”

奶奶把洗好的袋子铺在门口晒干，刚才一番检查后，她挑出了一只破损较多的袋子。还有一只袋子只撕拉掉几条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奶奶举着袋子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自言自语：“装冰块应该不碍事吧？”

张有米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