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再也不会痛了,可没想到,动情便会伤身。
白霜从师父手中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当她又准备斟酒时,素玉的眼神中有一丝恼怒:“别喝了,你以为喝醉了做个梦,风大人便会回来吗?”
“素玉,你真恶心,连我醉梦的权力都剥夺,”白霜喝得有几分醉意了,她的酒量确实不这么地,十里红可是酒中圣品,她自然无法不醉过去。
白霜直白地对善为大师说:“有琴吗,我想弹琴。”
白霜信手一弹,恰似策马啸西风,一路朝着风来的方向狂奔而过。泉水在山林间发出叮咚叮咚地声音,煞是好听。曲子突然变得冷涩,仿佛牢狱中的人要冲破枷锁。
“阿弥陀佛,这乱世红尘谁能挣脱枷锁啊!”善为大师对徒弟的琴声感到叹服。
素玉却在她准备继续弹奏下去的时候,阻止了她,“你这是在用内力弹琴,琴终力竭,就像你和灵桑比试时,你故意让她耗尽内力。”
夜,微风夹杂着细雨滴在山寺中,不一会儿,山寺中便积水甚多。
白霜被素玉拉着走,她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只是木偶一般的向前,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素净的脸上犹如神坻圣洁。
“到了。”白霜的眼睛在他拉着的时候用一块黑布蒙着,现在素玉将黑布拿下。
那是一片广阔的湖,湖水在红灯笼的照耀下放着绯红的光芒,有四五只船停泊在湖面上。
白霜跟着素玉上了一只船,船上恰恰是长风楼的歌姬阿诺,她曾经怀疑过阿诺与夫君之间的关系,所以一刹那便认出来了。她想,如果你还活着,即使你真的爱阿诺又如何呢?白霜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从前她一直奢求一生一代一双人。
琵琶声响起,阿诺唱得正是阿诺此生最后一次见风楣音时的歌曲:“白鸥问我泊孤舟,是心留,是身留……”
白霜越听越想哭,最后一个人抱着她,那人正是素玉,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如此,你便可以不再压抑感情了吗?
可阿诺并不能认出白霜,白霜易了容。
阿诺在那一瞬间以为请她来弹琴的公子是风楣音。而她为他打破了只在长风楼内演唱的规矩。
素玉状似很感激的样子,对阿诺说了声谢谢。而阿诺却毫不掩饰地说:“我帮公子,只是因为公子像我的一位故人。”
白霜哭完以后就开始调笑,没了他以后,她还是要好好活着,即使思念,也绝不寻死。
因为她要把眼前的男子,推向帝位。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白霜不理解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而素玉说:“因为你是我妻。”
清冷的月色洒在湖上,湖中波光粼粼在船上的红灯笼照耀下闪烁着绯红色的光芒。那男子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有一种无尽的凄凉与孤苦缠身,白霜凭借身影认出是素玉。
他素来不喜宴席,被父亲送往寺庙后,他就一直是一人独行天下,直到师父仙逝,他才知道同门师兄弟还有一个善为的存在,他第一次见白霜就被她的眼光吸引,善为曾经劝他,她也是自幼便漂泊这十丈软红中,可她不屈不挠,好像小草一样的活着,那样顽强。直到善为告诉他,他与她有夫妻之缘。他听善为说她尤擅琴技,她故意在她面前弹琴,她被琴声吸引,一步步朝他走来,她说琴声虽好,却有孤独之气。你看,这样弹是不是好一些,她在他的面前拨动琴弦,他的心跟着琴音走仿佛走进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有虫鸣,有云彩,有天空。他当时才动了心,所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即使是身为风楣音时也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身世,这一刻,他突然想将胸腔内的浊气一吐而空:“我父亲从小就把我丢给了师父,十几年只见了三次面,怎么样,好笑吧。”白霜走近他,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道:“这样,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