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须知无知是福啊!”
翌日清晨。
项羽这辈子第一次穿上了真正的甲胄。
秦国郎官的甲胄还是很讲究的,胸口部位乃是防护力极强的锁子甲,再往下就是七九六十三块甲片缝合在一起的护腹甲,再往下还有一大块呈倒三角状一直延伸到膝盖,护住男性关键部位的小锁子甲,肩膀处则是两大块皮革片。
值得一提的是,这甲胄居然还是黑红撞色,看上去相当的精神抖擞。
除去甲胄之外,郎官的内衬袍子和下裳同样也是统一制式的,内衬袍子是紫色的,袖口是靛蓝色,下身的长裤是灰色的,靴子则是黑色。
“花里胡哨。”项羽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憋了半天之后做出了这个评价。
一旁的韩信则是满脸憧憬,忍不住赞叹道:“若是信有朝一日能如主公这般为陛下御前郎官,真个是死也值得了!”
项羽哈哈一笑,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你是不知道,若是真个当了郎官,死确实还是挺容易的。”
项羽刚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王离。
王离淡淡说道:“你归我管。”
项羽点头,朝着王离行礼:“喏。”
虽然项羽从未从军,但项梁在家都是以兵法治家,因此项羽对此自然并不陌生。
王离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又过片刻,殷意有些狼狈的从隔壁房间冲出,朝着王离赔笑拱手:“王中郎,属下来晚了,还请王中郎恕罪。”
王离看了殷意一眼,淡淡的说道:“郎官乃是陛下御前之人,若是因为你而误了陛下的时间,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殷意汗如雨下,只能连连作揖。
王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项羽和殷意立刻跟上。
这一天正好是皇帝车驾离开琅琊的日子。
皇帝的离开是一件大事,
大秦通武侯王贲毕恭毕敬朝着皇帝行礼:“臣恭送陛下!”
皇帝点了点头,道:“好好帮朕看着齐地。”
王贲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笑道:“陛下失言了,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齐地?只有济北郡、临淄郡、胶东郡、薛郡和琅琊郡而已。”
皇帝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通武侯!”
王贲躬着身子,注视着皇帝的车驾远去。
项羽发现自己想多了。
项羽原本以为自己距离皇帝会很近,但事实上他最近的时候离皇帝的车驾也有至少上百步的距离。
如果从肉眼看过去的话,每一辆御驾所配备的郎官、侍卫、护卫完全一致,项羽甚至不清楚究竟前面的那六辆马车之中究竟哪一辆才是皇帝陛下所乘坐的。
这让项羽有些疑惑。
如果当皇帝需要害怕到这个地步的话,那么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