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止看着宛陵王的脸,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收了手,重新坐到椅子上。
宛陵王的脸已经肿得说不出话来了。
未止突然有点苦恼了。
崇康帝问起来的话,她要怎么解释?
“宛陵王府是不是在隔壁?”未止问道。
顾辰非答道:“正是。”
未止道:“那直接从墙这边扔过去吧。
顾辰非微笑,提起宛陵王的后衣领,直接从墙下扔到对面。
“啊啊啊啊啊!”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伴随一阵惨叫声。
随后,是一阵奴仆手忙脚乱的动静声响。
未止已经想好届时怎么跟崇康帝交代了。
就说是宛陵王跟顾辰非打架。
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多正常。
嗯,就是这样。
反正顾辰非现在得宠,崇康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深究。
回宫后,未止加紧处理今日还没处理的公事。
天色渐暗,姜伊湄端着一盘绿豆糕走了进来,放在未止桌上。
未止抬头看向她。
姜伊湄柔柔笑道:“你晚上没吃多少,公事劳心伤神,我给你做了些糕点,尝尝吧。”
看到姜伊湄,未止就想到宛陵王那个人渣。
这么好的湄姐姐,却要嫁给宛陵王。
未止实在难以开口,到底要不要把今天的事讲给姜伊湄听。
“怎么了?”姜伊湄柔声问道,“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未止摇摇头,拈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
香酥馨甜,是未止喜欢的味道。
“湄姐姐,”未止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喜欢宛陵王吗?”
姜伊湄一愣,似乎没想过未止会问这种问题。
“我与宛陵王没见过几面,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姜伊湄微笑道,“只是大局已定,左右我也无所谓了,嫁给谁不是嫁?做宛陵王妃,总比做个低阶嫔妃,或者将来,被我那嫡母随意打发,嫁个残疾或者老头子什么的强多了。”
未止叹了一口气,“宛陵王……为人风流,纨绔张扬,委屈你了。”
依未止看,如姜伊湄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能配得上她的就没几个。
“苏妹妹说笑了,”姜伊湄握住未止的手,真挚道,“苏妹妹不像别人一样看低我庶女的身份,视我为好友,与我姐妹相称,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这些日子苏妹妹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倘若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必竭尽所能。”
未止回握住姜伊湄的手,浅浅一笑,“那我就等着,湄姐姐帮我的那一天了。”
次日,崇康帝下朝后命人宣未止到谨身殿议事。
“陛下金安,”未止行礼后,就听见崇康帝叹了一口气。
崇康帝道:“小辰儿,宛陵王的脸……是怎么回事?”
据说一个晚上过去后,宛陵王原本红肿的脸有些地方染上乌青暗紫,更显可怖。
未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回陛下,洛阳王殿下和宛陵王殿下之间似乎有些龃龉,昨日发生争执打了起来,宛陵王殿下武力不及洛阳王殿下,毫无还手之力,臣劝说无法,还望陛下恕罪。”
崇康帝沉思片刻,道:“当真?”
未止道:“臣不敢欺君。”
崇康帝思索几番后,道:“也罢,他们兄弟俩从小关系不好,言儿对辰儿总是轻看,打一架也好。”
未止道:“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宛陵王殿下轻狂纨绔,若不好好教训一番,只怕日后吃亏得还是他自己。再者,洛阳王殿下宅心仁厚,想来宛陵王殿下应当没多大事。”
“言儿只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能好,”话已至此,崇康帝不再谈及宛陵王,“小辰儿,午时华夙腰斩,朕要你去监斩。”
未止道:“陛下,华家应当还没有胆子做出劫狱之事。”
崇康帝诡异一笑,“不,朕不担心华家,到时候皇后也会跟着去,朕要你好好看着她。”
未止诧异,崇康帝并未下旨让华皇后观刑,且这也不合规矩。
“是,”未止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午时,刑场。
未止坐在主位上,很确定华皇后没来。
起码,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来的。
华皇后备受华康政宠溺,她的兄弟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关系极好。
若是华皇后乔装打扮私自出宫,倒也不是不可能。
华康政和华家众人站在同一处地方,此处对邢台上的场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无一例外,华家人脸上都带着愤怒和悲伤,憎恨和怨气。
刑部的官员再次念了一遍处置华夙的圣旨后,载着华夙的囚车也到达刑场,华夙一身囚衣,蓬头垢面容憔悴,被几名狱卒押上邢台。
一名狱卒提着一柄大刀,准备就绪。
未止从箭筒中抽出一枚令箭,扔到地上。
刑部的官吏扬声道:“行刑!”
手起刀落,邢台眨眼间血流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