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卢县令如何得知本王就是端王呢?若是有人冒充皇室子弟,便是卢县令错认在先,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也是跑不掉的!不然的话,这鸾凤国岂不是乱套了?”
慕夕玦挑了挑眉,一边故作疑惑地询问道,一边煞有其事地告诫着。
特意带上了百草堂掌柜前来,又带着出自药王谷的护卫随行,她是一点儿都不意外这醉溪县县令能够猜得出自己的身份来。
如若面对着这么多的明示暗示,对方还猜不出摸不着自己的身份,慕夕玦倒是觉得卢秀文此人的仕途仅能局限于此了。
再往上走,怕是能力不足害人害己。
至于她亲自走这么一趟,不过是为了探探这位醉溪县县令的底。
多问这么几句,也是为了安一安自家手下的心。
卢秀文卢县令的真实态度情绪波动,可瞒不过她的精神力感应。
“回禀殿下,当年下官还未来往醉溪县赴任前,恩师指点下官时曾言及殿下,偶然说到殿下自幼于药王谷中静养。年初京中圣上又有诏令召殿下回京,算算时日殿下如今正好是在返京路上。
“再有坊间传言道百草堂乃是隶属于药王谷的产业,作为醉溪县百草堂掌柜的齐掌柜平日里又是极少与我们县衙打交道的。这不,一听闻齐掌柜登门求见,下官便知不是小事。
“又见殿下一行人风华绝代,周身气度不是寻常人能够相比拟的,再加上殿下的眉目间与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有几分形似,下官就斗胆推测一二……”
听到慕夕玦这问话这告诫,卢秀文便知重点来了,整颗心都高高地提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回答的一字一句都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很有可能会关系到自己留给端王殿下的印象分,还有可能会关乎到自己未来的仕途前程。
她丝毫不敢大意,反复思量认真斟酌过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力求言辞逻辑间毫无缺漏。
等到她好不容易地将这么一番话完整地说完,连手心都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又是一阵令卢秀文越发忐忑不安,恨不得对方立刻宣判也好直面生死免得再提心吊胆的沉默后,慕夕玦终于勾了勾唇角,缓缓启唇道,“原是如此。卢县令倒也是个聪明人!”
至少这胆量这记性这思维这逻辑这观察力,就有些非同一般了。
据她所知,像是卢秀文这种进士出身外放为官毫无背景的小小县令,只有当年殿试时和后来鹿鸣宴上才有机会觐见圣颜。
而这两种时候,大部分当时的考生和后来的进士都心怀敬畏,没有多大的勇气直面圣颜,自是难以得知当今圣上的五官细节,更无法看得出谁谁谁与鸾皇陛下的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
但这位醉溪县县令卢秀文却敢说出自己这个端王的眉目间与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有几分形似这样的话来!
“殿下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卢秀文能够感觉得到,方才端王殿下的那话一出,屋内凝滞的气压就缓和了几分,自己心上的压力也相对应的减少了一些。
想来,端王殿下的这一关,她应是过了的。
不过,该有的谨慎小心,她还是不敢稍有大意。
自谦什么的,更是应该的!
“行了,起来坐着说话吧。”
该探的底探了,该问的话问了,该给的下马威也给了。
于是,慕夕玦摆了摆手,示意卢秀文起身坐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