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病逝的那天,宁雁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他的眼睛很黑很亮,眼白很少,像一对乌黑的黑曜石。
天真无暇的眼眸,让人看着害怕。
宁凡疏远了宁雁声,后来他迎进新妻,又接回跟前妻结婚前生的大儿子。逐渐过上了真正娇妻在怀儿女环绕的普通生活。
被医生判定为仅仅有一周寿命的儿子却撑过了七天,撑过了一年,撑过了十年,一直撑到他的二十五岁。
宁雁声活着。但宁凡觉得宁雁声就像死神。他活着,所以妻子死了。
而现在,他真的死了。
宁凡阴森森地凝视面前的子女和妻子。个个心怀鬼胎。
“是你们当中的谁?”
“爸爸\\老公,跟我无关。”几人异口同声,谁也不承认。
千岁将宁雁声一路背回家门,受到家中一干动物的热烈欢迎。
“宗主宗主~这是给我们的加餐吗?”
“他身上好香啊~嘶嘶~”
“流口水——吸溜”
“都滚滚滚!”跟着千岁回来的黄一赶人,“这是老大的。都不许跟宗主抢。老大吃肉咱们喝口汤得了。”
“胡说八道。”千岁气坏了,“本座再次重申,这里法制社会,去都给我熟读xian法。”
砰。千岁直接把门甩上,将人丢在地上。脏死了,他才不要叼回自己的窝里。至少——至少得洗干净再说。
千岁放了热水,把宁雁声丢进热水里洗洗涮涮,宁雁声很瘦,皮肤带着病态的白。
千岁很好奇地琢磨半天,最后没忍住下嘴了。“点心”身上的灵气一直咕噜噜往外冒,漏出去也浪费。
千岁不知道宁雁声叫什么,给宁雁声取了个外号叫点心。
他吸high,直接抱着人不放。点心忽然睁开眼睛,和千岁四目相对。千岁尴尬地能脚趾挖出一个故宫来。
关乎宗门颜面的时候到了,千岁脸色丝毫未变,完全看不出内心尴尬又紧张,很正直地坐起来。
“我帮你穿衣服。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穿。”千岁冷着一张脸。
“你是谁?”宁雁声却只是迷惑地看着他,接着又问出了哲学三大命题之一的“我是谁?”
千岁:我靠!这家伙失忆!?
不是吧。这家伙在装失忆吗?
准备骗吃骗喝再骗点钱吗?
这是宁雁声的第三次失忆。
每一次失忆,他的心智会在失忆期间倒退一次。
当倒数到零的时候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