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言走后,姜应许决定找点有意义的事做,好让韩祁言回来的时候不会嘲笑她不务正业,于是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
过度兴奋的学习让她的精神疲惫不堪,以至于近日总是上课恍恍惚惚,昏昏欲睡。以往她都有韩祁言在前为她遮风挡雨屏蔽老师视线,有焉枷翊在她身后做坚实后盾及时提醒她,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碰巧的是今日两人都不在学校,她这艘一叶孤舟也不是航空母舰,泛舟游湖尚可,若论起军事作战那…明白人都懂。这不,她好巧不巧的就撞上了。
“上节课《归去来兮辞》还剩两段没说完,这节课我们把它弄完,之后的时间给大家讲基础知识。”蒋老师温柔的声音响起。
蒋老师的语文课是姜应许最喜欢听的课,每次下课她必沉浸在意犹未尽的状态久久不能自拔。这节课也一样,姜应许和往常一样自打姜老师进班眼神就没离开过她。姜应许听得几近痴迷,可由于最近日日挑灯夜读,研精毕智的缘故,她听着听着,绵长的困意向她袭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睡……
姜应许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迫自己千万不能睡着,这可是她最喜欢听的课,她导师的课。
可遗憾的是,困意如滔滔江水般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
姜应许的眼皮越来越沉,往日里冰冷梆硬的座椅桌子此刻竟让她感到柔软舒适,姜应许把头埋进臂弯里,合上眼之前她拼命挤出最后一丝精神力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讲课的蒋老师。
“周青奇来翻译这句‘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
没有关注到我,很安全。我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醒了,祈祷蒋老师不会发现我……
梦里纷杂如许,光怪陆离。
姜应许梦见自己处在一座古代的宫殿里,四周的每张面孔都戴着面具,华丽的东晋朝服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相似。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注视他们此刻的举动,他们端坐两侧向坐在最高位的那个人敬酒,口中讲着连自己都不信得官话。朝臣彼此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利益和欲望交织,在一杯又一杯的琼浆雨露里彻底释放。
宫殿里敲击的乐曲好像也飘飘渺渺的有些变调,一个又一个怪诞的音符让我捉不到原本的曲调。
宫殿里的烛火烧得极旺,火光衬得殿内陈设更加富丽堂皇,璀璨迷离的烛光下,
我一时眯了眼睛。待我再次睁开眼时殿堂里的光不再是温暖的橘色,燃烧的烛火也不知道何时消失殆尽,头顶泛着幽幽的青光,殿内两侧原本举杯畅饮的官员大臣此刻也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我,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让我心生胆寒,四周汇聚而来的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
在极致的恐惧中,我感觉身边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把我拉回现实世界。
我挣扎着睁开眼,眼前的光和人影好像幻想,在眼中晃动,带着重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站起来,清醒清醒。”
原来是蒋老师啊,果然是我心里的向日葵,能除去我心里的阴霾。姜应许想。
蒋老师见她还是一脸迷蒙摇摇头,笑道:“来,翻译本文最后一句话,‘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姜应许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听到问话本能地回答,“官方回答是‘姑且顺随自然的变化,度到生命的尽头。乐安天命,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
“那普通的说法是什么呢?”姜应许想也没想,立即开口道,“随心随性随自然活一辈子,快乐度此生,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话落掌声四起,身边人偷笑的偷笑,给她偷偷竖大拇指说她胆大的也有。立时她就清醒了,清醒得明明白白,那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啊,老师我不是这意思。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姜应许涨红了脸,有些急切地说道。“算了,就当给快撑不住打瞌睡的同学提提神儿。”蒋老师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对不起老师,我睡着了。”姜应许张了张嘴,有些愧疚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您看我还有机会吗?”姜应许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心我是不会带你去爬山的。”
“既然心中有愧那就给你个机会弥补你犯下的错误好了,”蒋老师合上课本,笑盈盈的看着她,“谁来说说要怎么小小的‘惩罚’一下姜同学呢?”
四周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是商讨要怎样考验自己更有难度。“老师,我们这次考试碰上了‘映衬’很多同学都折上面了,我们想让姜应许讲讲什么是‘映衬。”
蒋老师垂眸思考了三秒,迎着姜应许期盼她说不同意把这种重要得理论性知识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讲的目光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