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风烈缓缓睁开眼睛,平静悠闲地望着上方的虚空,因为思维还停留在昨夜的噩梦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起身去浴室,而是像这样,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睛,采用波澜不惊的方式来整理那些恐怖猩红的记忆。
薄唇轻抿,镇定自若,呼吸浅得难以捕捉。
淡然如水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恐慌,光洁的额头也没有汗水流淌的痕迹,他没有情绪,只有醒来后的风平浪静。
他实在安静得可怕,像一只正在沉睡的怪物。
于恐怖的噩梦中醒来,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般泰然自若,甚至毫无感觉,换言之,倘若做噩梦的人不是他,恐怕早就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
他太坚固了,这种扰乱人心的梦境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微乎其微的杀伤力,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好比蚍蜉撼树,又好比螳臂当车。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将他比喻成铜墙铁壁,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岿然不动。
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一切照旧。
他还活着,没有死,也不会死。
因为,这世上,没人杀得了他。
又过了几个眨眼的功夫,男人缓慢了起了身,抬起手臂,将袖口往上推一点,一道深黑色印记若隐若现……
……
……
莘年醒了。
七点半,是很好的早饭时间。身旁没有男人的影子,想必他也已经转醒。
其实她六点多就醒了,因为从九岁起,她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基于这儿是慕家,说不定不得她起床,下人已经在开始忙碌了。
但她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刷牙,洗脸,梳头,而是拉开窗帘,沐浴阳光,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