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义岩稍有迟疑。
对上了沈江浅的目光后,不以为然一笑道,“沈大人这话说的,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大人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去拿记录案本过来,大人只需高抬贵手,签个字就行。”
沈江浅不感兴趣地丢下手上的小刀,复而又用帕子拿起一把血迹未干的三角形小刀,在手中观摩。
“这便是沈某为难之处。”
她手腕翻转,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指间的三角道,语气散漫。
“我与张相不合许久,若是被人得知我来狱中探望,难免有落井下石之嫌。江大人也知道言官手中的那杆笔,”
她转头看向江义岩,颇为苦恼地笑道,“要起命来,可不比判官手上的慢。”
沈江浅的话看似句句在理,可江义岩细细琢磨,这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探监审讯,登记在案,签字画押。
这是刑部的流程。
她沈江浅没有圣上手令前来探监,本就于理不合。
现在还要悄咪咪的单独面见张裴炎。
这就不是卖个面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要万一,她有点别的心思,把人给瞧坏了呢。
他可听闻鬼市上有种毒药,毒发时间可控制在七天之后。
若是七天以后,张裴炎真死了,而案本上又没有她来过的记录。
那届时张裴炎身后的张氏一派,还不得把他和刑部给生吞活剥了呀。
这也不是他江义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实在是沈江浅挑的时间不对。
依常理而言,若是关怀...
不可能,就像她说的一样,张裴炎当权之时,可真没少给她找不痛快。
沈江浅这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不念旧恶,报怨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