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下的拥吻模糊缱绻。
少年冷冽的气息侵入,唇触碰间温热蔓延,反复摩挲过的暧昧融在月色里像是无形中过了细小的电流。
奚柚睁着眼睛,被动到不知道反应,僵在原地。
少年抬了抬她的脸指腹探进她的发梢里,温润的触碰逐步被加深。
舌尖像是扫过她的唇瓣侵略的本性流露,牙齿轻轻咬在上面留下了不重不轻地印记。
奚柚抓住他的衣角轻咛了声狐狸眸里染了一片水雾都是委屈的神色。
两人的视线触及。
交融的气息,心跳的速率开始不受控制。
少年眸里的玩味他抵着她的额间,嗓音低哑撩人。
“怎么不咬。”
奚柚感觉整个脸颊都是红的耳边即时的低音炮攻击带起的酥麻感不散。
“我那是”
“不舍得?”陆枕川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边,笑意朦胧“还挺疼我。”
“”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
脸皮这么厚的!
奚柚刚刚垂下眸少年的吻重新落了下来,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了亲。
“咬疼你了吗。”
奚柚刚平复了些的热度又开始作乱“没有。”
“那就好。”陆枕川视线落在她的红唇边,低低道“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下回就不咬你了。”
“”
少年的喉结轻动,眸光像是沉暗了几分,慢声道:“虽然”
“咬得也挺刺激。”
“”
奚柚也觉得自己大概是个睡神,连续睡了两天两夜,然后起来了会又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身上的伤口疼醒的,耳边隐约还能听见家里人和医生交谈的声音,什么“跟腱”“手术”“很久”
零零碎碎的。
也平凑不起来。
奚柚忍着疼,脸蹭了蹭被子,眨巴着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脑海里自动延展开故事线。
好像在她参加社会实践,摔伤了,在医院睡了两天,然后
和陆枕川接了个吻。
“!”
脑海里的画面还原,奚柚眼睛睁大了些。
真亲了。
亲!了!
奚柚猛地清醒,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上的针管伤口,疼痛传来,她倒吸了口凉气。
“你不知道你在医院吗,能不能稳重点?”裴执礼皱着眉把人扶起来,握着她的手看,手背上那片都有点回血,“疼吗?”
奚柚想了想,说:“只有一点点。”
“一点也是点,别乱动了。”裴执礼的声音有些哑。
“梨子,你都不好好睡觉的吗。”奚柚伸手碰了下裴执礼眼下的黑眼圈,“有点儿不帅了。”
按照平常的反应,裴执礼大概率是会推开她的手,然后一阵dissbak。
但出奇的,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垂着眸任她折腾。
奚柚环视过病房里的人,奚诺坐在一边眉头紧锁,裴朝难得什么话都没有说。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对她说话。
像是在酝酿怎么什么可怕的事情。
奚柚脊背后知后觉地发凉,“干嘛都不说话呀。”
病房里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被人涂抹上了冷色调,沉默成了唯一的主旋律。
“先吃点东西吧。”裴执礼打开了粥,滚烫的烟雾氤氲开,成了室内唯一的烟火气。
奚柚下意识道:“我戒碳水,吃不了多少的。”
沉默。
无边无际的沉默像是扼住人的咽喉,空气转得都稀薄了。
奚柚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她视线停在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上,没来由地心悸。
“你们,能不能随便说点什么话。”
裴执礼躲开了她的视线。
奚柚唇角勾出的笑意僵硬,猜测像是在一步步被落实。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阿柚,”奚诺揉着太阳穴,“做手术吧,拖不了了。”
奚柚张了张唇,话语卡在喉咙里,“什么?”
“加上之前的伤,”奚诺脸色有些白,“跟腱断裂,跟腱炎,脚踝上的伤需要手术缝合,钉两个钉子进去。”
静默了会。
奚柚只是问:“我还能跳吗。”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奚诺的声音尖锐了许多,“裴奚柚你这个时候还想着跳舞?能不能担心一下以后的人生,你有可能连走路都是问题啊!”
密集的字音像是扔过来的炸弹,盘旋开的回音散开。
奚柚愣在原地。
不能走路,那是不是等于。
她再也跳不了了。
说到最后,奚诺像是用尽了力气,“别跳了,阿柚。真的,妈妈求你了”
“别跳了。”
奚柚听完了这句话,耳边像是又多了其他声音,可怎么都好像,传不到她这里来。
她不知道原来有一天会听到奚诺这么和她说话。
她的母亲大人一贯强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八风不动云淡风轻,现在却在苍白着脸色,低喃着说
求你,别跳了。
奚柚脑海里发蒙,她该好好回答或是安慰奚诺的,因为这个问题,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要怎么不跳了。
她十三年里,每一个日夜都在跳舞。
谁都说,跳舞很苦。
她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