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柚来了精神，“枕山川江河的枕川？”

“对。而且按照我收到的消息，你会转到他们班上去。”

“……？”

陆、枕、川。

这三个字开始像魔音入耳，循环往复在耳边播放，连带少年模糊不清的轮廓，直接唤醒了她几年前的记忆。

她梳理着裴执礼都说了什么。

偶像，第一，三好学生。

奚柚狐狸眸勾着，明亮得像是藏着星星。

裴执礼起了鸡皮疙瘩，“你别这么笑，每次你一这么笑就没好事儿。”

“没事儿。”奚柚说，“就觉得好玩。”

“……？”

什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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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是迟到定了，奚柚的身份不方便，她和裴执礼在外面都很默契没承认过姐弟的身份，两人到路口就分开走了。

正如裴执礼所料，在看到奚柚的那一刻，周主任的脸上充满了“生无可恋”以及“不能发火这是我校优秀学生代表”等美好内心活动。

最后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

“奚柚！开学第一天迟到！迟到还顶一头红毛来上课！校服呢？你连校服都没穿怎么代表演讲！你能不能少气气主任，主任还想多活两年！”

奚柚躲了下周主任飞扬的口水，懒懒散散的语气最是能激怒人，“那不然，我就别上台演讲了呗？”

“你不上我上啊？”周主任的火气挡不住往上冒，偏偏还一点办法没有。

南北楼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崽子，是因为奚柚才报考七中的，再说宣传了老半天“专业第一”上台演讲，哪有自己砸招牌的说法。

奚柚无辜问：“那怎么办？”

“你问我啊？”周主任气笑了，“自己想办法给我找件校服外套披着上台，演讲完我再找你算账！”

“……”

周主任一路带着奚柚进大礼堂，她来的不算晚，校长的开幕词还没讲完。

大礼堂的后台灯光向来昏暗，而在这黯色里，有人似是天生得了偏爱，几束低光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少年穿着七中私立校服，灰白色调的宽松也挡不住笔直的长腿线条。明明是最为炎热的八月底，身上标准的外套衬衫，那件衬衫纽扣系到了顶端，灰棕色的领带整齐。

每一步都显得，过分规矩。

能把七中校服穿得这么禁欲撩人的，奚柚只见过这么一个。

突然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接。

少年深邃的眉眼微抬，压出了一道浅浅的双眼皮折痕，唇边没什么笑意，不说话时显得疏离又带着压迫感。

对这次相遇。

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平静得不像话。

对视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漫长，可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先把视线移开。

像是在一局竞技的游戏里。

谁都不甘愿，沦为败者。

周主任突然出声：“你们俩看什么呢？互相认识？”

很巧合的异口同声。

奚柚：“不认识。”

陆枕川：“认识。”

“……”

周主任一头雾水，“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奚柚弯唇：“他说认识，那就是认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主任介绍道：“这是奚柚；这是陆枕川，南楼的代表，上一届全国数学竞赛的一等奖，年段第一，今年的尖子生重点培养对象。”

奚柚听着周主任叨叨，心想这介绍可太有针对性了。

她就只有个名字，陆枕川后面还跟着一堆第一。对好学生的偏爱光环，都快溢了出来，果真有恃无恐。

好学生啊。

陆枕川。

周主任看着端正有礼的陆枕川，再转头一看红发张扬就差写着嚣张二字的奚柚，长长叹了口气，“都是学生代表，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呢。”

奚柚轻笑了声，饶有兴趣。

周主任还有正事，催促道：“奚柚你赶紧的，去借件校服外套来，我顶多上台给你拖五分钟。”

“啊，不用。”

奚柚眸光里的玩味逐渐加重。她停在陆枕川的面前，他比她高了许多，这样的距离，她被覆在他带来的阴影下。

少年身上的压迫感不减反重，却又似是旁观者，敛着眸，收着戾。

奚柚也不害怕，直接地对上他的视线，尾音带着慵懒感，像只在勾人的小狐狸。

“枕川哥哥，脱个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