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西下了马后,用手轻扶着孟无忧的腰,把孟无忧半扶半抱的抱下马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扇门,轻轻的叩了几下,不多会,有个十七八岁,酒楼伙计打扮的人开了门,看到韩谨西后一下子咧开嘴笑了起来:
“二公子来了?”
韩谨西点点头,把马绳漫不经心的甩到他手上,回头示意孟无忧跟上。孟无忧进门四下看了看,发现这应该是个较大的酒楼的,供客人停车停马用的后院。
韩谨西轻车熟路的进了酒楼,大堂的付掌柜一见,脸上也是一副莲子容的表情:
“二公子,今个竟有空过来?不知一共几位?”
韩谨西看了眼孟无忧:
“就我们俩人,你让厨下先送两碗人参老鸡汤上楼,也不另点菜了,只把你们的四个招牌海菜加一道山珍吧。”
付掌柜的看着孟无忧,觉得眼生,这副粉雕玉琢的模样,若见过定不会没印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韩谨西心里有些不悦,看了付掌柜一眼,眼神平静,并不凌厉,可付掌柜不知为何,只觉一惊,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韩谨西带头上了楼,直往最南边的雅间走去。
这雅间,墙上挂着两幅水墨画,描绘的是山色空蒙,水光潋滟的清远秀丽的景色。一幅长卷,画面从雾景开始,近处的巨崖大石清晰可见。一片茂盛的松林在阳光之下茁壮成长,密林深处的楼阁院落若隐若现,院前有小桥流水和往来行人,松林过后是一片浩荡的江水,江岸有几艘泊停的渔舟,远处山色迷蒙,依稀可见江对岸的绿树村舍。一座巨大的山崖直插江边,起伏险峻的连山,显得非常深邃雄伟。江边的一角有绿竹,草亭,几个文人在其间悠闲漫步,茫茫江水中船影浮动。一段山坡后,江天一色,显得幽远清旷,一座亭台式的竹桥,通向水边一心农家茅舍。河边渔人撑渡,深山集市隐现。
孟无忧看着这空灵疏秀的画,不可思议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觉得自己若不是眼花了,估计就是疯了,这分明就是夏圭的溪山清远图,只是尺寸小了一些。
另一幅画的是枝梅花。枝干似横空出世,迤逦而来。枝头蓓蕾初绽,疏落有致。重墨绘枝,蜿蜒于整个画面,舒展挺秀。淡墨涂花瓣,浓墨点花蕊,既显梅花清新丽质,又与枝干造成一种峭拔之势。笔墨间极似元时王冕之风,“画梅须具梅骨气,人与梅花一样清。”
韩谨西看孟无忧进了雅间开始,盯着墙上的画看得出神,不禁有些奇怪,韩谨西虽自小习武,可是君子六艺也是样样精通,对画的鉴赏还是会的,这两幅画的确是佳作,可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也不至于让孟无忧一副惊疑不定的神色。
画上有作者的印鉴,孟无忧凝神细看,山水画的署名为“离山散人”,墨梅图暑名为“禹州田翁”。
送汤的伙计端着八马青竹托,站在门口轻叩着并没掩上的雅间木门,“笃笃笃”三声,把孟无忧出了窍的魂魄拉了回来,她转过身,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韩谨西,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坐到韩谨西对面,说道:
“我好象在哪见过这两幅画。”
端了汤进来的伙计小心的把两碗汤小心的送到两人面前,才道:
“不知道公子在哪见到的呢?画
画的两位都是我们东家的朋友呢。”
孟无忧很是意外,心下想,等有机会,必定要去会会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