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然地点了点头,等待系统的进一步提示说明,熟料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没了?!”白凡凡吃惊地蹙起了眉,显然她的新搭档二号,是个不爱提供详情细节、甚至不爱多说废话的冰山系统。这令习惯了啰嗦三号和鬼马六号的白凡凡很是头疼。
这下,她当真得从头至尾地凭靠自己……
思绪方一转偏,便猛然听闻不远处响起阵阵细碎的脚步声。耳边雪声不知何时已停,静得有些吓人,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踩过积雪的声响,立时眼前一亮。
有救了!
“师姐,血妖的痕迹在此处便消失了。”
“仔细找找,他跑不远。”
听声音,似是两位正在捉妖的女修士,白凡凡心头一喜,正欲呼救,忽而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只觉浑身血液温度骤凉,身躯僵冷,便好似寒冬腊月被人从头至尾泼了一盆冰水,连打数个寒颤不止,呼救声卡在喉中,竟是半个音节也发不出了。
此刻她想起方才二位女修对话间提及的血妖,心下凉了个彻底。
这是什么鬼任务,好不容易接个肥差,才刚来便要打道回府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双耳可闻地停在了不远处,清辉般的目光不带感情地扫过马棚,落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囊上时略微一蹙。
这二人定是发现她了!来这世界啥事没干,光丢了个脸,回去非得被嘲成筛子……
脚步临近,白凡凡的神志也愈发模糊。
冷……好冷……
布囊细微的颤动并未躲过二位女修的视线,其中一人大惊失色,立时按住腰间佩剑,利刃蓄势待发。
血妖无形,却能夺躯。若仅是血妖本体尚不足为惧,只怕他鸠占鹊巢,控制了某位强者的身体。
纵然白凡凡此刻神志不清,却也依稀听见利剑出鞘时尖锐的破风声,只一声便令人心头一震,紧紧崩成了一根弦。
她几乎可以确信血妖此刻一定在她身边,往坏处想,二位女修若是因为对付血妖而一并解决了自己,她口不能言,反抗啥,不反抗了,安安静静躺着任务清算吧。
如此想着,她便觉睁眼也费劲,干脆闭上了眼。
只是计划之中的剑刺并未来临,一声响指落下,脸上紧紧覆盖的布片蓦然破开了一道口子,嘶啦声在寂夜尤为突兀,她脸上的布片被人用剑挑起,面庞全然暴露在空气中,再次顺畅呼吸,白凡凡没忍住好奇睁开了眼。
这具身体尚且肉.体凡胎,无法黑夜视物,一片漆黑下,若非方才的脚步声和对话声,她几乎无法发现身侧有人。
可她确信,对方身为修士,定能透过重重黑暗,望见自己此刻狼狈迷茫的表情。
几乎是布片被挑起的那一瞬,白凡凡脸上的无奈褪却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面目慌乱和惊惧,她浑身颤抖如筛糠,眼神无法聚焦,四下飘忽间,犹如一只惊恐且绝望的小兽。
只要演的够像,就没人能怀疑她。
她微张嘴,求救声呼之欲出,却因喉咙突如其来的禁制而发不出声,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惧怕的恶事,绝望地缓缓闭上眼,仅仅酝酿了两秒,一滴清泪便从眼角流下。
果不其然,身旁的女修退后了半步。
许是她此刻的模样实在凄惨,仿似将她们二人认作了追杀她的仇人,女修们面面相觑片刻,其中一人放下了手中直指的利剑,只是并未收入剑鞘。
耳边响起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何人,报上名来。”
白凡凡浑身一颤,突然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呃…啊……”她说不出话,便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气音,迫切的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
几乎一瞬,对方便看透了她此刻的难处。
“妖物,还不速速现身!”那道平静的女声并未因严厉的言语而起多少波澜,她重新将利剑对准了她,只是此刻,女修在利剑中灌入了灵力,剑身散发着盈盈蓝光,白凡凡也总算看清了利剑的方向。
那名持剑的女修离自己仅有三步远,就在她身侧,还站着另一名女修,自靠近白凡凡便不曾说过半句话,相较于持剑对准自己的女修,她身旁这位一言不发的修士更令她捉摸不透。
白凡凡的情绪愈发激烈,她直勾勾地盯着那柄发光的利剑,咿咿呀呀的求救声,便如同溺水者望见浮草,她拼命挣扎,求救的欲望破开黑夜、直白而猛烈。
体内的温度被丝丝抽离,她颤抖得愈发明显,恍惚间,眼前的利剑缓缓分出了重影。
意识到自己许是出现了幻觉,白凡凡不敢再做过多无谓的挣扎,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漆黑处。
哪怕二人没有要救自己的打算,这戏还得演下去。
正当她以为二位女修还会与血妖继续对峙之时,只听得耳畔一声轻嗤,蓝光闪过,那柄蓝剑蓦然而起,竟垂直悬在了她的头顶,那一瞬,周围静得几乎能听见胸腔传来猛烈的心跳声,犹如密集的鼓点一般震得白凡凡脑海一片茫然,心下暗骂了声不妙,炫目的白光下,双目被刺得下意识紧紧闭起。
冷冽呼啸的风声拂过面颊带来刺痛,利剑忽而分出数道□□,羌的一声插在了她身侧,将其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