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只想和离的一百六十八天(2 / 2)首辅夫人只想和离首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声扫地,清白尽毁,如同失了神智的疯子,被所有人唾弃和厌恶,带着满身的不堪和恶臭,被家人送上了路。

可惜,没有如果。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陆府有个长相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来陆府做客,她常偷看着阮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为了配得上阮亭,她努力经营着自己的才女形象,她以为阮亭会喜欢温柔端庄的姑娘,她还以为阮亭是个雅人深致的郎君。

直到这一刻,温如蕴彻底认识到她错的有多么离谱,阮亭从来不是性格温煦的郎君,他不会对其他女子心软,他在意的,唯有甄玉棠。

阮亭太知道怎么对付一个恶人了,把选择权交给她的父亲,更可笑的是,她的父亲把那壶毒酒灌进了她的嘴里。

一步错步步错,家人、朋友、未婚夫,她统统都失去了,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甄玉棠沉默的走在前面,上了马车,一路上她没有怎么说话,只道了一句,“其实,就算温如蕴没有饮下毒酒,她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实在不必把鸠酒送到温家,与温家交恶。”

阮亭从来不是名副其实的君子,心软是成不了大事的,更何况,前一世他没有保护好甄玉棠,这一世他不会再留下一点隐患。

“虎毒不食子,温如蕴是温尚书膝下唯一的女儿,如果我不插手,他顶多把温如蕴关到寺庙里囚禁起来。

温如蕴给你下毒,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府衙势必会介入,到时候温尚书也只能按照律法行事。

下毒未遂,不过是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只要温尚书一日未倒台,温如蕴随时有可能回到京师,她这样执拗的人,哪里会彻底迷途知返?与其留下后患,不如除掉她。”

听到这些话,甄玉棠浓长的眼睫眨了下,她没有再说话,她明白,阮亭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不管温如蕴落得什么下场,都是罪有应得,甄玉棠并不可怜她,她只是不想给阮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让阮亭因着无关紧要的人,脏了自个的手。

鸠酒送到温府,温如蕴的父亲不是心善之人,温如蕴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也到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接下来,阮亭与甄玉棠之间的气氛很安静,谁都没有挑起话题,应该说,他们俩心里装着事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车在府门口停下,甄玉棠径直回到府里,吩咐所有侍女退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阮亭的时候,甄玉棠盈盈的杏眸此刻无波无澜,透着淡漠,问出了那句她已经知道答案的话,“阮亭,你有前世的记忆,是吗?”

甄玉棠的语气很轻,然而这句话如同狠狠砸在阮亭的心头,阮亭心头蓦然一动,收紧了大掌。

他设想过很多次该如何向甄玉棠坦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阮亭深吸了口气,心头涌上几分慌乱,“是!”

甄玉棠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有些讥讽,“你什么时候拥有前世的记忆的?”

阮亭喉结突然有些干,沉默了许久,他道:“在我向你提亲之前,就有了。”

“提亲之前?”甄玉棠怔了怔,眸子半垂,“一开始我就没来由的讨厌王娘子和阮娴,而你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想来你一早就清楚我和你一样,知晓前世的事情。”

“是。”阮亭艰难的回了一句,“玉棠,欺瞒你这么久,是我的不对。可是,你听我解释。”

“在府学读书的时候,我梦到了前世的事情,梦中,我娶了你,你是我的夫人,后来,我又梦到我踏了入官场,我们一起来到京师……”

甄玉棠打断他的话,“那你可梦到你我成亲十年,只是一对表面夫妻,我们时常闹矛盾,连举案齐眉都做不到?”

这一次,阮亭喉结滚动了下,没有出声。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甄玉棠朱唇扬起的笑意透着讥讽,说不清楚是在讥讽自己,还是在嘲笑阮亭。

“看来前世的事情你都清楚。”甄玉棠仍旧半垂着眼眸,问出了上一世她没有勇气说出来的话,“阮亭,前世的时候,你有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过我吗?”

晦暗的眼眸注视着甄玉棠,阮亭一颗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前世的事情,如同刺人的荆棘,每每提起,都会在他与甄玉棠的心头扎上一次,然后流出血迹。

阮亭薄唇动了动,终是回答,“没有。”

在他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甄玉棠感情时,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上一世,甄玉棠是陪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子,他习惯了甄玉棠的陪伴,甄玉棠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些位置,可她并不是全部。

他对甄玉棠的喜欢,只有三四分,他也不认同爱而不自知的说法,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归根究底还是不够喜欢,所以才不够在意。

甄玉棠眼角微微泛红,哪怕她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也早就放下了前世的一切,可从阮亭口中听到这句回答,还是太伤人了些。

她眼里含着泪,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阮亭,“那你这一世向我提亲,是喜欢我,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阮亭不会明白,甄玉棠在意的不是喜欢不喜欢,她在意的是阮亭一直瞒着她。

阮亭明知道她嫁给他,需要费心费力的应付王娘子和阮娴,还有温如蕴这样心机歹毒的女子,如若没有解决这些人,很可能她会像前世那样失去性命。

可他还是去向她提亲,归根究底,阮亭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她自嘲的笑了下,“上一世我是你的夫人,我长得还可以,处理中馈也算可以,还会做生意,虽然家世差了些,可好歹没有做些拎不清的事情,来拖你的后腿。重来一世,你没有换一个夫人的打算,亦或是出于占有欲,不想把我让给其他男子。所以你又娶了我,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我,你确实挺对不起我的。我说的对吗,阮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