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锦没有来过,她只听她的母亲提起过。
[“如果哪天妈妈不见了,说明妈妈去了可可西里,和藏羚羊一起奔跑了。”]
从小残疾的阮母这一生最奢望的,就是能像藏羚羊一样在可可西里自由自在地奔跑。
远离人群,远离纷争,远离一切议论和烦恼,只是跑,不停地跑。
花盼锦下了车,一个人背着包往戈壁里走。
开车的司机皱了皱眉,看着一人一包渐渐消失在戈壁滩上。
“奇了怪了,不包回程车。”
客人不包回程,又是一个女孩子,司机特意多看了两眼。
想来又在附近停了小半天,人也没见回来,便就没继续等了。
花盼锦走了很久,久到日落黄昏,气温转凉。
从包里拿出水,“咕噜”两下,一瓶见了底。
瓶子不能随意丢在这里,如果有走过的野生动物误吞,或者白日阳光太烈折射生火就不好了。
花盼锦捏扁了瓶子,塞进背包里。
绕过了恣意疯长的胡杨树,走过了野蛮顽强的骆驼草带,花盼锦翻过一座小高地,看着几乎要压下戈壁的落日,停下了。
她把包解开,坐在了地上。
包里有一捧干枯的山茶花,能看得出原本火一样的红色。
“妈妈,当年你就那么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来没来这里,女儿不孝,现在才带你来。”
花盼锦手一扬,风卷着花瓣一下子就飞远了。
她坐了很久,久到太阳几乎快要下山了。
远处的天像末日的火一样迅猛,压的花盼锦呼吸困难。
她掏出最后一个小型氧气瓶,又拿出最后一个罩子带上。
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妈妈,小锦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