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锦和重年赶到琴川的时候,西墙半数已然坍塌,挖掘机下,背影佝偻的老人拼命挥手。
“不准拆,不准拆了!”
归叔年岁已大,眼见这座从小就生活过得百年老宅被拆,心都要碎成了残渣。
“你们凭什么拆……”
没有人理他,挖掘机每每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带着战栗的风,生生铲进粉墙白砖内,一片片墙皮顷刻间化为糜粉。
“归叔!”
从车上下来的花盼锦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在白茫茫的一片灰尘之间扶起归叔。
“小姐,锦园毁了,毁了啊!”
归叔两行泪下,将惨白的脸冲洗出了两道泪痕,滑稽又可笑。
但是在场的人没人笑得出。
紧跟而来的重年甩开车门,一眼望见坍塌了小半院落的锦园。
秋日悲寂,连阳光都是带着点土色的虎皮黄,秋风卷着落叶,从挖掘机下的窗户里吹进。
里面工作的人打了个喷嚏。
重年的面色沉如水,冷似冰,他一步步走过去,眼睛盯住了那辆工作的机车。
“下来。”
他看到了独属于重氏的标志,在车前贴的工作证上。
“你是?”
工人眯了迷眼睛,一只手随意地操控着挖掘机,另一只手搭在窗户上,探出半个头,俯视着重年。
跟过来的特助胆战心惊地咽了咽口水,破口大骂:“你m的眼瞎,小重总你不认识?”
他撇了一眼重年,深吸了口气:“谁叫你擅自作业的!”
那工人摸了摸脑袋,从车里丢出一张作业文件。
审批过没过暂且不知道,但是他工作是上面领导下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