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阴回到庸群关后,堪堪三时,旦图便怒气冲天地在庸群关前陈兵。
难怪他如此,在吴义下毒不久,追击失败的旦图就领着人回了洮青河边,恰好战马都渴了,也值午后,烈日当空,马匹皆是饥渴难耐。
纷纷喝下了洮青河水。
由于没有战事,所以马匹都是统一饮水的。这样一来,除了因为旦图派出去到坶关运送军需的马以外,占旦戒近七成的马匹统统失去战力,倒地不起,腹泻不止。
旦图何许人也?卑越的尔虞我诈未能把他拖进深渊,他仅是稍微一想,便知晓背后的罪魁祸首是柳天阴。
卑越人向来爱马如命,经此暗算怎能不怒。
趁着士气被极大地调动,且运送的军需抵达,旦图一鼓作气,要攻打庸群关,至少要杀一杀柳天阴的威风,助长己方的气势。
旦戒派人拉上来几架投石车,这是柳天阴头一回看见这东西。
紧接着又有人抬着正规的攻城槌大步走来,那和杨鏖临时用木头做的差距大的多。
柳天阴心里头对此全然不惧。
不为别的,兵书上就说,“攻者非以五倍之力,不可得也。”而卑越的人马满打满算不过三万人,战马万余匹,七成丧失战力,攻下庸群关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旦图自然明白,可群情激奋下,他若不做出什么表示难以服众。且此次确实是士气最为旺盛之时,机不可失。
他稍一盘算,心知只有把柳天阴引诱出来擒住,才可破城。
念及于此,旦图高声喝道:“先前你败于我手下而遁走,还敢再与我一战否?”
其实之前柳天阴和旦图只算是平分秋色,哪有什么胜负,这只是旦图为了激怒柳天阴的说辞罢了。柳天阴要是不应战,他的威望势必一落千丈。
旦图是聪明人,柳天阴却也不傻。
他分明稳操胜券,为何还要同旦图交手。且柳天阴未必能胜过旦图,其实力与秦继才也在伯仲之间,不如坚守于庸群关内,拖住旦图的人马,等候前线王宗概传来喜讯。
那么,他就能安然离场。
“手下败将自然是手下败将,往事已成定局,何必刻意更改?岂不是有失卑越王子的风范?”
骑在马上到的旦图恨得牙齿直痒痒,拳头攥紧,发出咯吱的声音。
“少逞口舌之利,有能耐下来陪本王决一死战,分个高低。”
旦图愈是着急,柳天阴便愈是不肯随他的愿。
不过旦图怒极反笑,似乎早有准备,让人拉上来一串人。这些人全被用麻绳束缚住,手不能动弹,只得小步地往前走。
“我给你时间考虑,只是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话落,旦图狰狞一笑。
城楼上的柳天阴暗道不好,正要制止旦图,不曾想手起刀落下,一条鲜活生命逝去。
毫无疑问,看其装扮以及震天的求救声里满是封州方言,就可以知道,他们全是被卑越军队抓走的大炎子民。
“三,二!”
柳天阴立马喝制:“住手!”
旦图怎会理会,猖狂一笑,又是一刀,那颗滚动的头颅上还写满恐惧和无助。
柳天阴明白,自己不得不同旦图来个了结了。
且不论今日不救他们,往后朝廷里会不会有人以此对柳天阴发难,也不论柳天阴能否继续得到军心,仅仅是柳天阴心里就过不了这一关。
像原来的世界,无数人对发生的三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遭到侵略者的大屠杀感到愤慨,感到悲痛一样。
柳天阴绝不能忍受再有自己的同胞无缘无故地惨死在外敌手里。
他也相信,大炎朝,大天朝也不能容忍。
为阻止旦图杀第三个人,柳天阴纵身一跃落下城楼,接过吴义掷来的利剑,盯着旦图。
旦图的眼眸里燃烧着无边的怒火和阴毒,再一刀,柳天阴来不及阻止,高呼道:“你敢!”
当下管不了其他,为避免旦图继续大开杀戒,柳天阴冲上前与之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