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了严玦焦躁情绪的影响,上官玥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带离了河边。
不知过了多久,河面远处缓缓驶来一艘小船,看它行驶的方向,竟然是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来。
面对着伴随着船只而来的陌生人,严玦瞬间本能的绷紧了身体,未受伤的右手握住了刀柄。
上官玥却半分怀疑都没有,她高高兴兴的冲着船只招手,“有船!我们可以乘船过河呀。”
船行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船只已近他们眼前,终于让人看清楚了,船上只有一位戴着斗笠的老翁,正用竹竿划船,船篷是敞开的,里头再无旁人。
老翁年事已高,头发花白,伛偻着背,旁边放着一个鱼篓,里头装着一些鱼,见着上官玥招手,便撑着船停住,问她,“小姑娘是在叫小老儿?”
上官玥忙点头,“老爷爷,我们可不可以坐你的船过河?”
老翁面露异色,“小姑娘,你若要过河往前再走上半个时辰的路,就能到洛水镇码头,那儿有接渡过河的船只勒。”
上官玥闻言,偏头看了看严玦,就是看过去的这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转过头去看向老翁,“老爷爷,我走不动啦,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老翁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将船只靠了岸,“你们两个人,还牵着一匹马,我瞧瞧要如何才能装得下。”
老翁丝毫没有发觉严玦对他的戒备之意,他步履蹒跚着下了船后,仔细地打量着这二人一马,“这后生,你这马可怕不怕乘船?”
严玦还没有说话,踏云大约是随了主人的性格,此刻鼻腔不住地喷气,像是动了怒要朝着老翁尥蹶子,气势十足,像是要上战场一般。
“这马吓人哟。”老翁不敢上前,颤颤巍巍的站着。
上官玥忙摸着踏云的马鬃毛给它顺毛,“马儿,乖乖的,不许发脾气。”
踏云这回却没有安静下来,依旧焦躁不安,如临大敌。
幸而它随焦躁,却并没有伤害上官玥半分。
老翁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可不敢叫它上船,踩坏了船是小,叫人落了水是大,要是出了人命,小老儿还要背上官司。”
见老翁是真的担心,上官玥不由得看向严玦,想要问问他现在该怎么办?前方的码头只怕是不能去了,如今能过河的方法好像就只有老翁的这一艘小船。
“你们不如多走一段路去码头过河,小老儿先撑船家去。”老翁摇摇头,准备登上船离开此地。
严玦打量老翁再三,终于放下戒备之心,身上肃杀之气敛尽,他拉住了踏云,安抚的摸着把踏云的脑袋,踏云终于不再闹腾。
老翁点点头,“这才像样嘛,它不闹腾,小老儿就顺手捎你们一程也不妨事。”
老翁用竹竿将船撑在岸边固定住,对着上官玥和蔼笑道:“小姑娘,你先上船,看着脚下。”
上官玥一晃神,竟然觉着老翁有些面熟,就要登船时疑惑地看了他好几眼。
大约就是这几眼,让她的脚步也迟疑了下来。
异动就在这一刻发生。
老翁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就起了变化,伛偻的背忽而挺的笔直,暮年垂老之气也顷刻散尽。
她还什么都来不及看清楚,便被一股力道推入了船舱之中。小船晃晃悠悠,她摔在船舱里头怎么都站不起来,只听见船舱之外,有铁器划破长空的清鸣之音,还有烈马疾驰长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