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冉道,“你们继续?” “不了。”瞿向晚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起开身子,又问她,“龙纹璜抢到手了?” “嗯。”许冉浅浅回应,从窗子里跨了进来。 褚迎朝抽了抽嘴角,门不就在旁边? 许冉从腰间取出一对龙纹璜,将其展现在瞿向晚和褚迎朝两人面前。黄中带赭的璜玉在灯光在透出醇厚细腻的光泽,镂玉手法精巧又细致,活灵活现的龙首倨傲地挺立在那里,华贵逼人。 瞿向晚情不自禁就屏息注视着这对璜玉,不愧是夏后氏之璜,要是放在古代定然也是与和氏璧一般令人趋之若鹜的玉器。 许冉找了个位子坐下,似乎内力消耗颇多。 瞿向晚关切地问她,“你把祁以瑛那家伙打败了?” “没有。”许冉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咬紧牙关,“那家伙太狡猾,最后还是让他逃了。” “妈的,说到这家伙我就生气!”褚迎朝啧了一声,“现在想想小爷我身边一直蛰伏着一条大蟒蛇,真是令人发寒。” “我跟师傅禀报过祁以瑛的情况。”许冉似乎想到什么,蹙眉继续说道,“她告诉我祁以瑛来自祁氏家族。这个氏族历来神秘,听闻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我还以为你们修仙人士各个长生不老呢。”褚迎朝调笑着道,“这么说来,你和祁以瑛都是大我们好几辈的人?” 许冉抿嘴,瞪了褚迎朝一眼,“我们道隐宗寿命顶多二三百年,谈何长生不老?” 褚迎朝道:“我靠!这都超正常人两倍的寿命了,还不满足?” 瞿向晚也笑道,“也许我们该唤你一句奶奶?” “……”许冉静了静,“谈正事。” 瞿向晚立马收了笑容,严肃起来,“所以,这个祁氏家族要借用龙纹璜的力量干一番坏事?” “对。很可能这也是他们长生不老的源头。” “那个,我插一句啊。”褚迎朝又道,“如果这个氏族能够长生不老,是不是代表族长可能来自很遥远的年代,那时候可能还是君主□□什么,现在想借用龙纹璜的力量来复辟?” 瞿向晚听了褚迎朝的话,眼睛一亮,“也说不定。” 许冉点点头,“现在的麻烦是如何让璜魂回到本体,让你们灵魂完全对换回来。” 瞿向晚也陷入沉思。 “那个……”褚迎朝疑虑着发问,“许冉啊,你真的确定这龙纹璜是真的吗?” 许冉扫了他一眼,一颗大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如果是假的,那岂不是白忙活了?”褚迎朝追问着。他当初破开幻境找到许冉后,第一时间制定了一个计划,直接告诉祁以瑛他们知道他和张梓尹的事,利用他打败了张梓尹之后,便见机夺回龙纹璜。 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褚迎朝对于祁以瑛的身份还是半信半疑,再后来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朋友便是那个幕后黑手。 许冉摇了摇头,“很有可能。龙纹璜的灵力波动被遮掩,我也分辨不出真假。” “慧远大师也许能分辨?”瞿向晚莫名地就相信这位佛家大师暗藏着强大的能力。 这时候,偏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和尚对着三人一鞠躬,“各位施主,斋饭已备下。慧远大师托我来给你们引路。” 一行三人跟着小和尚抵达目的地。只见里头方方的木桌上只坐了慧远大师一人。他注视着三人的目光淡然沉静,也丝毫不讶异许冉的突然到来。 三人对着慧远大师合十行礼,便落座到位子上。 “有事求我?”慧远大师立马从三人的表情上窥探出一切。 “是。”许冉把龙纹璜双手递出,举过头顶,“恳请大师一辨玉璜真假。” 慧远大师拨了拨手中的佛珠,“这么信我?” 许冉又道,“大师为佛家高门,性情至真至味,定然不会做欺瞒人心的事。” “拿来吧。”慧远大师一哂。 他接过玉璜,温热的手指一点点摸着璜玉,万分肯定道,“这不是龙纹璜。” “大师为什么这么肯定?”瞿向晚立马问道。 “且看。”慧远大师在其上撒了把一撮黑色的粉末细细揉搓,这对龙纹璜立马化作一滩乳白色的水。 许冉惊愕地瞪大双眼,“该死,祁以瑛这是用了幻术?” “非也,一般的幻术也不能迷惑道隐宗子弟的眼睛。”慧远大师高深莫测地一笑,“这是祁家技艺——绝赝法,能将一件赝品打造得与真品相似极致,找不出一丝纰漏,更何况你想寻的那个龙纹璜被人施了手脚,掩盖住灵力,便与一般玉器无法区分。” 许冉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恨不得立马冲去抓回祁以瑛暴打一顿。 瞿向晚也叹了口气。 褚迎朝咦了一声,奇怪地问向慧远大师,“大师,你怎么知道许姑娘是道隐宗的?” “佛道两家本就交往甚密,许施主也未可以隐藏气息,发现是正常之事。”慧远大师又是一笑,“我相信许姑娘也感受到了,否则也说不出‘佛家高门’四字。” 许冉点点头,“正是。” “对了,许冉,我和向晚身上的灵力好像突破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了!”褚迎朝想到灵魂归回到自己身体,依旧能够调动璜魂的灵力,兴冲冲地跟许冉提了一嘴。 瞿向晚也有些惊讶,“是吗?我也试试。”她闭上眼睛立马开始调用,可惜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没有?” “我被困幻境的时候,可能激活了灵力?”褚迎朝挠了挠后脑勺,也有些困惑。 “这不是好事。”许冉面目严肃。 “为什么?”褚迎朝和瞿向晚一起追问。 许冉解释道,“这说明璜魂和你们的灵魂越发融合,以至于跟随着你们灵魂回到了自己身体。” 一直不说话的慧远大师也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出的就是前后不通的话语,突兀至极,“三天后还请两位多加小心。” “三天后?”瞿向晚和褚迎朝面面相觑。 瞿向晚小声道,“三天后不就是校花校草评比晚会?” “怪不得祁以瑛又是联通张梓尹,又是当委员会主席,千方百计让我们参加这个评比。”褚迎朝面色一沉,“这天晚上会有什么等待我们?” “不知道。”瞿向晚摇了摇头,“要不我们干脆退出比赛?” “祁以瑛不会轻易让我们退的。”褚迎朝思忖有顷,才道,“而且我们就算待在寝室里,一定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吗?按他心思缜密的程度,定然会想出很多法子,断了我们的后路。” 瞿向晚点点头,笑着道,“好,那就一起参加。” 四个人吃饱饭,瞿向晚和褚迎朝还有许冉正要回去,慧远大师突然道,“许施主能否停留片刻?” 许冉狐疑地看了一眼慧远大师,又对瞿褚两人道,“你们先走。” 瞿向晚皱了皱眉,有些担忧,“你早点回来。”说完这句便和褚迎朝回了偏房。 待斋房只剩下许冉和慧远大师两人。慧远大师这才把一封黄色信纸和一方木盒。 许冉惊愕地看着信封上用清隽俊逸的小楷写着“孟涵亲启”四字。她犹豫地开口,“大师……这是……” “你是涵涵的徒弟吧。” 许冉点头。 “还请你捎一份信给她。”慧远大师温和的眉眼笑了起来,又敲了敲旁边的木盒,“这是谢礼。” “好。”许冉珍重接过。 第二日清晨五点,雨霁天清。他俩灵魂还未交换过来,便早起打算离去 慧远大师默默地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他低低一叹,转身回了禅房。 褚迎朝和瞿向晚走到千明山的公交站台,许冉先行离开。两人的手机也有了信号,刚一打开流量,立马“哔哔哔——”出好多信息。 瞿向晚好笑道,“我们让子瑜担心死了,她还给我们报警了。” “幸好还没满24小时。”褚迎朝也揶揄一笑,“若真立案,我们可要上报了。” “美得你。”瞿向晚嗤笑道,说完这句又立马给陈子瑜打电话报平安。 “子瑜啊。”她刚一开口,就听电话对传来一阵洪亮的哭声。 “你要死喽!”陈子瑜大哭着,边哭边说着,“你和褚迎朝怎么边跑边失踪了啊!可急死我了!” “我没事。”她笑道,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褚迎朝,“迎朝也没事。” “你们没事就好!”电话那头的哭声更加洪亮了,还依稀可以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那哭声像是陈俊的。 “陈俊?”褚迎朝凑近了手机,“你这小子也在?” 陈俊听到褚迎朝的声音哭得更响亮了,他抽噎道,“大哥!你没死啊!我差点要去千明山给你烧纸了!” “靠!你TM烧谁的纸呢!”褚迎朝怒喝道。 陈俊被吓得哭声都停了,小声哽咽道,“大哥,我……我错了……” 陈子瑜嫌弃地推开陈俊,“行了,你俩早点回来,在电话里也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