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金刚怒目(2 / 2)完璧归赵首页

显然,白砚琮的意思是要将这金刚睁眼的事情当做噱头好好宣传一番,尽管纵酒园已经足够有名,但日常的营销造势可从没少过,尤其是白砚琮上任后,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番,如今每日人流量都十分可观,除了每年例行闭关休整的一个月,纵酒园可以说是随时都处在旺季之中。

周曜暗暗盘算,联系记者采访以后就赶紧把这条消息加到寂静金刚像的解说词当中,尽管纵酒园也称得上是“日进斗金”了,可维护这样一个庞大的园林每日花费也是钱如流水,谁会嫌弃来的钱太多呢。

话分两头,各表一端,被两人计划着当做“见证人”的赵嵘玖正以银针替费乔放了一滴指尖血,而后将血珠在水杯中搅散,泼到了屋外的花圃中。

费和安见状有些不解,搞不清楚这是哪门子的治疗方法,但想着对方顶着“三爷专属医生”的名头,愣是把满腹疑问给压了回去。

由于赵嵘玖就在费乔身边,那些晦气不敢攀扯过来,此刻那杯血水往屋外一泼,它们顿时如见了腥的野狗一样扑了过去,无数细长黑雾在泥地里翻动,试图将最后一滴血水都吞噬干净,随着沁入泥地的水珠被吸收,细长的黑雾也逐渐汇聚变大,起先不过是细如绳索,到后来竟粗如儿臂,像是一条大蛇在花圃中翻腾。

下一刻,赵嵘玖将手中还带着费乔血迹的银针往泥地中用力一掷,恰好扎在那条“大蛇”七寸处,眨眼间,黑雾便被死死压制住了,挣扎片刻便筋疲力尽,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黑雾,将它捉入了虚空。

赵嵘玖大步走出去,正要弯腰去拾起银针,一辆轮椅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先他一步捻住了那枚直直插在地面的银针,而后递到了赵嵘玖面前。

“赵医生怎么连吃饭的家伙都扔了?”

白砚琮双眼微弯,带着些调侃笑意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许是透过树叶缝隙落下的阳光太过明媚,竟让他多了几分风神疏朗。

赵嵘玖愣了一瞬,甚至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眼中只烙下了白砚琮含笑的眉眼。

他似乎是忽然才发现,今天白三爷没像往常一样抹发胶,所以细软的头发又垂在了额前,加上那一身宽松衣袍,整个人无端小了好几岁似的。

“我……多谢白先生。”

他很快回神,从白砚琮手中接过了那枚银针。

白砚琮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反倒是费和安又急忙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赵医生,我女儿醒了,可是……啊,白馆长……”

白砚琮抬了抬手,“费总不必客套,您女儿醒了?我去看看费小姐。”

费和安连忙点头,“对对对,可她瞧着……有些奇怪。”

赵嵘玖将银针上的污迹拭去,重新装好,又自然地走到白砚琮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往屋内走,边走边安抚地对着费和安说了一句:“费先生别急,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他方才借故替费乔施针时看过,这个姑娘身上并没有半点凶煞之气,说明她绝非心术不正之徒,他这才替她将引来的晦气施咒反噬,而今该头疼的是出手害她的人。

三人走进屋内,费乔正靠坐在墙边,不安地抓扯着自己的脸,原本白皙的脸庞上多了几道通红的指印,乍一看上去还有些唬人。

不待费和安开口,赵嵘玖便走上前,新取一枚银针扎在费乔额前神庭穴,对方登时安静了下来,双手软软地垂在了身侧。

她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愣愣地看着这间休息室,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赵嵘玖视线一扫,落到床铺上散落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玻璃瓶上——

费和安连忙上前解释,“小乔醒过来说她觉得头晕,就喷了一点这个喷雾,她一直都用的,就是普通的保湿水。”

赵嵘玖挑了挑眉,未置一词,保湿水他不认识,尸水他认识。

难怪这位费小姐仅凭一人之力就能招来如此多的晦气,整张脸都涂满了尸水,七窍被遮得干干净净,在邪魔歪道看来,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已死却不入轮回,反而在青天白日下活动,这叫做尸变,乃是不祥之物,周围的晦气就会自然而然地找上她,将她视作天然宿主,然后去搜寻周围人的生机吞噬,借以壮大自身。

以往费乔察觉不出异状,如今赵嵘玖已经替她清明七窍,她的身体自发地排斥这东西,自然会感觉不适。

白砚琮只敏锐地嗅到一股被浓香掩盖的腐臭味,他素来有洁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移动轮椅稍稍退后了半步。

“这个尸水……”赵嵘玖话说到了一半又生生扭了回来,“这个保湿水是费小姐在哪里买的?”

费和安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只给我老婆买过她惯用的护肤品,小乔的都是她自己买的,我也不知道。”

一直呆坐一旁的费乔忽然出声,声音微微发抖,“这个保湿水是我闺蜜送我的,它有问题吗?”

赵嵘玖看了她一眼,费乔虽是询问,眼底却潜藏一丝难以置信和期盼,似乎更希望自己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它……和费小姐肤质不符合,可能有些不太好的成分。”碍于白砚琮在场,赵嵘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想了想,又补充道:“费小姐应该用这东西有一段时间了吧,这段时间你有什么异常都是它引起的,我建议费小姐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费和安还没发问,费乔眸光一闪,“异常?连我身边人遇到的事情也算吗”

赵嵘玖心知这位费小姐恐怕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笃定地点了点头,“所有。”

费乔做了个深呼吸,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我明白了,谢谢。”她又看向费和安,语带祈求,“爸,我想回家了。”

费和安哪有不答应的,忙不迭连声应着,又看向白砚琮,后者点了点头,“费总先忙,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