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1 / 1)姜小白,我们和好吧首页

姜小白进入客厅的前半个小时,顾平林正与洛林伯爵面对面坐着。    他半靠在蓝色缎面的扶手椅上,管家在一旁给骨瓷杯里添茶。    “Marcel,我说你年年都往法国跑,到底是为了什么?”洛林伯爵手搭在扶手上,笑意盈盈地望着顾平林。    顾平林沉默地抿了一口茶。    “不会,是为了我吧?”洛林将手撑着下巴,棕色的眼睛很是明亮。    顾平林扯了下嘴角,手指缓慢地磨搓着骨瓷杯,就在洛林想要换个话题的时候,他淡淡回答道:“来找一个人。”    面试之后的好几天,我没有再在圣马歇尔山上见到顾平林,他也没打电话过来让我赔钱。如此风平浪静好几日,我估计他应该是不想跟我太计较,毕竟虽说我在银钱方面于他有所亏欠,但在情爱方面他却是该赔偿些于我的。    虽说这样很不应该,但我真的好高兴。    如要说起我与顾平林的情爱两三事,我可以很简单地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谁年少轻狂的时候还没瞎过眼呢。    高二那年,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各校分别选出优秀选手集合到一中培训。    顾平林是一中的,我是二中的,各位别看这一和二两个数字像是前三甲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是,我们二中与人家一中不仅存在着一个位于郊区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地理差距,还有着倒数第一与正数第一的办学差距。    整个静海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与顾平林本该毫无交集的,但谁让我这人优秀呢,这不就被选去一中做培训了嘛。    那是一个上午,带队老师领着我们这些外校生参观一中,我正感叹这一中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人眼镜片上的圈圈都要比我们的多呢,便看到教室里的一个男生抬起了头,他望向窗外,刚好与走廊上的我四目相对。    合该我乍一看就注意上顾平林,因为他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戴眼镜的。    当时的顾平林啊,还有些瘦弱,还未长开,但就因未长开,所以五官更显得细腻精巧。  他的眼里像盛着星星。    就是那么个四目相对,我与顾平林对上了眼,从此便开始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而在我与顾平林相好的半年多里,他很好地向我演绎了什么叫做美色误人。    我感觉我不是在处对象,我是在伺候人。    可关键是还是有很多女生前仆后继地想要挤掉我的位置,其中不乏一些条件好到也能祸害人的那种。    然后我就有些疑惑,这顾平林怎么就逮着我祸害呢,他怎么不去找比我条件好的互相祸害呢?    难道是我这人虽然在同性眼里格外招人嫉恨,但其实我在异性眼里别具魅力?    说实话,其实我是一直在暗搓搓等着顾平林发现自己瞎了眼然后出轨的,但顾平林居然一直行得正坐得直,而且慢慢地把我带进他的朋友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平林交往的自然都是与他同类的人,都是些天之骄子意气风发,我这个老实人夹在中间,着实有点跟不上潮流。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渐渐懂得了一句很伤情的话:我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同时隐隐的,我又觉得自己撞了大运. . . . . .    但人的一生总是不乏狗血的,有一天我去找顾平林撒欢,正好遇上他和朋友侃大山,我发誓我是故意偷听的。    然后才知道,虽说一中的学生并没有怎么看不起外校生,但实际上他们还是带有优越感的,就像顾平林和我处对象的时候从未走过心。    “玩弄”这个词我无法宣之于口,就只能如此形容:顾平林此人,公子王孙意气骄,端的是一个流连花丛招蜂引蝶的好资本,而他一开始也的确抱着如此志向的,而我,便是他正式尝试的第一朵小娇花。    我都不禁为他鼓掌,顾平林真是为自己的风流人生开了个好头。    而我这人,在大事上一向英明神武,于是我立马选了个宜丧葬的好日子,向顾平林提出分手。    就像我们当初毅然决然地确定关系一样,我们也毫不拖沓结束这段姻缘。    我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一开始我的确是被顾平林的美色所迷,即使知道要冒很大的风险,但是管他的呢,先享受一番再说。    可当时的他年轻气盛,我也年轻气盛,纵有一腔热血,也被时常的争吵冷战所磨灭。更何况后来我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    他俯视于我,不以为然于这段感情,同样是生来第一次为人,我爸妈没教过我死缠烂打奴颜婢膝。    与其越陷越深,还不如尽早抽身。    很多虐恋情深中常会这么写,机缘巧合,一个穷小子和美校花在一起了,不久之后,美校花出于功利主义的倾向,投奔他人。多年之后,穷小子荣耀加身,富贵还乡,偶遇落魄了的美校花,最终上演一番相爱相杀破镜重圆的好戏码。    可惜现实情况却会另一个版本,穷小子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脱离贫困奔小康,结果居然发现美校花正是他老总的太太,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五年后,顾平林站在那辆高调奢华的豪车旁边,身子笔挺,单手插兜。我知道我当初想得真没错,我和他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平林的出现就像鲸鱼偶在大海露出一角,掀起波澜,但很快鲸鱼便沉入海底,世界又恢复了它平静的样子,我的日子还是那样地过着。    一个周三,洛林伯爵打来电话,以轻松的口吻问我要不要陪他去参观一家博物馆,那家博物馆这个周五便要开放一个中国馆,因此还有一个较大的仪式。    我当然欣然接受了,不瞒各位,高三毕业之后我便来了法国,这自然是要找找对象的,但可惜,顾平林这个前男友拉高了我的整体审美水平. . . . . .    所以,难得我能有一个像洛林伯爵这样看得顺眼的。    周五那天,我挽着洛林伯爵的手臂,身穿一件深V银色长裙,这几年的流行元素不正是平胸嘛,所以我并不是很在意撑不撑得起的问题。    我们两人走进中国馆的时候,我忽然想到,经过那场大的浩劫,中国的文物有六成多都流入了海外,所以当我站在那里,心中便有一种骄傲,自卑,愤怒和耻辱相交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旁边的洛林伯爵正好看到前方有一熟人,便要去打个招呼,我没什么兴趣,就留在了原地。    我并不想细细观赏,但是正中央的一件巨大的青铜鼎还是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走上前去,发现这尊青铜鼎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但是它依然给我一种神秘的压迫感,甚至是一种对于强大力量的敬畏感,就像上古主管祭祀的巫祝再次在人世间跳起了舞,吟起了祷词。    这尊青铜鼎有着迷惑人的魔力。    正在这时,我发现对面站着一个人,他好像一直就站在这尊青铜鼎的另一边。    顾平林发现了我的存在,并透过玻璃展柜,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