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脑中的臆想,鹤易直直地望着高空骄阳,那刺眼的阳光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如亮度高点的灯炮,没有任何不适。
长剑入鞘,又到了每日打猎的时候,早在几月前他已经在这片山林横行无阻,现今而言,林中已没有称的上危险的东西,但凡敢龇牙的,估计坟头已经长树了。
刚欲抬步,前方忽然传来一道深沉的男声,
“阁下好兴致,大白天赏日,也不怕晃了眼睛。”
一年多从未闻人声,乍然听见鹤易心中是白感交集,以至于自动忽略了那话语中的不悦,不可置信道,
“你是,人?!”
“阁下说笑了,这青天白日,在下不是人,难道是鬼不成?”
鹤易的话语让来人的面上盛起愠怒。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鹤易这才将面前那人看得清楚,观模样似有十七八岁,修长的身姿穿着一件与体型不太相配的宽袍,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有事吗?”
长时间未与人交流,鹤易的语气有些生硬。
“此乃我成剑峰领地,阁下这幅衣着有损我成剑峰门风,还请移步。”
“哦。”
听闻此言,鹤易瞬时明白了少年来意,就自己现在身上衣物与之相比确实有点像要饭的,但这是荒山野岭,又没影响市容,
“你说这是你的领地,好大的口气,房产证拿出来瞧一瞧。”
他的话,让少年有些疑惑,但转瞬就冷了下来,
“听阁下的意思,是打算强留此地?”
“咋滴!此路是我栽,此树...!”
鹤易还要再扯两句,对面少年却不再多言,双掌亮起淡淡白光,如风般袭来。
“轰!”
这一年来与山中野兽搏杀,鹤易早已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身子一侧便躲过了攻势,可背后的大树却没这么好的运气,被少年一巴掌贯穿,碎屑如尘。
一击未中,少年显然很是诧异,没有再次追击,只是眼中的威胁意味更浓,
“没想到以你区区凡人之躯,竟能躲过我一击,不过你还是速速下山,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看了一眼大树上人头大小的创口。
鹤易自知他是何意,对方已经动手,他火气也是‘蹭’的一下上来,
“小子!就你这俩下子给爷挠痒都不配!”
说话间,手中长剑连鞘未出如棍般挥砸而去。
哪知那少年见他棍来,竟是连抵挡的意思都没有,双手背负在后,打算以肉躯硬抗。
“嘭!”
剑鞘抵胸,少年的躯体如被千斤巨锤撞击,顷刻间向后横飞,连断两颗大树方才止住。
“你!你!无....无....齿“
少年躺在地上惊?地捂着干瘪的胸口,先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好半天才含糊不清的说出一句话。
“啥?”
很可惜,鹤易并没有听清。
“你等着!”
这一次鹤易终于听清,看着少年摇摇晃晃向远处窜逃荡走,并且越来越快似被狼撵着一般,砸了砸嘴巴,
“搞半天来个傻子。”
要不是最后收了九成力,少年哪还有说话逃命的机会,不过也未打算去追,对于生于法制社会的他来说,杀动物可以,杀人,还是有很大的心里障碍。
直接找了块树荫较大的地方躺了下去,鹤易等着少年带人回来找场子,他可不想像乞丐一样被人撵来撵去,既然有麻烦,那就一并解决。
不知时有多久,感受着暖烘烘温阳的鹤易近乎快要睡着,周遭的树林突然大动,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劲风吹落了成片成片的树叶。
想来是少年的救兵已到,鹤易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贼子安敢伤我徒儿!今日必将汝命留下!”
耳边响起惊雷,鹤易顺声抬头望去,只见一老者腾于头顶,伸掌握爪面目狰狞的朝他抓来。
那掌中有气流旋转,絮绕五指,使其看起来锋利无比。
鹤易似被吓傻一般,眼睁睁看那利爪抓来,一动未动。
跟着空气的尖啸声,老者狠狠抓在了鹤易那仰着的脸庞上。
“怎么可能?!”
老者看着下方受击毫发无伤的鹤易,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就这?”
鹤易对于老者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势很是失望,有气无力的拎剑扫去。
老者显然有备而来,剑鞘还未贴近,身周便白光大作将自己笼罩在内,同时口中大喊,
“固剑势!”
鞘入白光,老者的身子像是破布一般被扫了出来,在地上连滚了七八圈,本就不多的白发上沾染不少落叶灰尘,看上去好不凄惨。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鹤易的困意都还未完全消散。
但是这幅情形,让鹤易不禁心生担忧,生怕这老头爬起来第一句就是让自己养他,好在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好一会老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头满面的伸出一根苍老的手指,颤抖地指了鹤易半天,硬是一个字没蹦出,慕然气哼一声向远处飞去。
肚子传来饥饿的声音,鹤易也没心思去等有没有可能来的下一波,蹿入林中打猎去了。
晚些时候,当他正在把猎物把火架上烤着时,林中又传来一次较大的动静,这次他没啥耐心直接一剑鞘丢了过去,等他吃完食物去找剑鞘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影,只当是一些胆子稍大的怪物想来抢他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