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李尚书不在,没人管着你了。怎么,落玉坊的曲儿可好听?”
玉折这话就像是一把暗刀子,把苏染方才说的慌戳了个口子。苏染听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过分了啊过分了,哪有你这么挑拨我和皇叔的关系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只顾着玩。”
苏染和玉折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显得这偌大的王府不那么冷清。苏泓澈觉得从湖面上吹来的风,似乎也夹杂了些许暖意。
“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还需拜托你。”
“皇叔!”苏染连忙站起身,握着啃了两口的苹果往苏泓澈身边凑了凑,“您这也太客气了!有什么您吩咐就是了。”
苏泓澈一手挽着袖子一手将笔从宣纸上抬起,转身看向他,“何时变得这般乖巧了?”
乖巧?我几时不乖巧了?
苏染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李老头先是告假,如今是告病,虽快活了几天,但日子久了也有些无聊。”
……
“过几日我不在盛京,你要盯好周智。”
京兆尹,周智。
李尚书外孙女在盛京走失,身为京兆尹的周智寻了三天竟是杳无音讯。如今李尚书一病,周智更是如临大敌、雪上加霜。
“皇叔是觉得周智与这件事有关?”
周智与李孤蓝,一个是太后一党,一个是丞相一派。既隶属不同的阵营,平时又无太多交集,二人也从未有过冲突。苏染怎么想,都不会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的。
苏泓澈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只是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我也不大确定。”
“诶呀,我家王爷让你去你就去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的轻巧,你怎么不去?”
苏染这句话一出,玉折连忙的给他打手势叫他闭嘴,可是已经来不及,只听身旁人淡淡道:“他要陪我回沧州祭奠亡母。”
每年的五月初五,对于苏泓澈来说不仅仅是端午节,还是他生母娴太妃的忌日。娴太妃并未葬在皇陵,而是葬在了沧州的妃陵寝。距离远又加上端午节的原因,苏泓澈只得提前半月动身。
玉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染这边也立马闭了嘴。
他当真是闲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小心翼翼地瞄了苏泓澈一眼,刚想说什么,苏泓澈好像知道他要开口,说道,“无妨。”
苏泓澈其实并不在意,这天底下记得他母妃忌日的没几个。就连那个她亲生的儿子,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都不曾记得,又怎会奢求与她并无太多血缘关系的人记得呢。
可是苏染听了这话,便觉得十分愧疚。道歉的话说出来觉得矫情,不说又觉得心中过意不去,踌躇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那,皇叔路上小心。”
心中暗暗发誓:皇叔交代我的事一定要办好,周智那小子本殿下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得给他盯出个所以然来。
“嗯,有上官陪着。”说完,笔锋一勾。
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两行俊秀飘逸的行书: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真好看真好看!”
“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