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开城门恭王手段(1 / 2)三郎今天来下聘(重生)首页

夫妻两个一直紧紧抱在一起。

过了许久刘悦薇问郑颂贤,“三哥,我们要不要把孩子们送走?藏起来也行?”

郑颂贤想到一双儿女,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出头。

转瞬他的理智又恢复了。这样做自己至少还能得个好名声,要是自己以后真的被新皇清算有这个好名声说不定还能庇护孩子们一番。若是毫无作为的宣王党,死都死的悄无声息。

他紧锁着眉头听到刘悦薇的问题后片刻才回答,“若是可以,娘子把福姐儿藏起来也行沛哥儿太打眼。”

刘悦薇点头,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口子来不及担忧各自忙碌开了。

韩世梁分出的一部分人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边境现在正在苦苦支撑。郑颂贤要忙的事情很多,经常彻夜不归。偶尔回来,也是和衣而睡。

南北都是战争西北的百姓忽然变得惶惶不安。许多有钱人家甚至都开始想着后路要是胡人来了要赶紧跑。连许多穷人家都准备好了东西,随时准备跑。胡人太可怕了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人去关注镐京知府后衙里的事情。

过了几天福姐儿忽然病了。不是装的是真病了。孩子上吐下泻,好不可怜。

刘悦薇彻夜不眠,趴在床头照看女儿。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她萌生了别的想法。

福姐儿的病一直不见好,慢慢的,周边开始起了流言,福姐儿小小年纪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福气。

过了几天,知府后衙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声,郑家夫妻一起将一个四方见长的木匣子送了出来,长乐郡主哭晕在大门口。

郑大人家的福姐儿没了。

因是小孩子,又逢国难当头,郑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此同时,曾得刘悦薇救助过的郭氏,和两位老仆人一起,带着一儿一女,绕过秦西省,从东边出发,直往南边而去。

前一阵子开始,一直不肯回家的郭氏忽然和一个有钱的外地客商好上了。丰班头气急,跑去和她吵了一架。没过几天,郭氏趁丰班头不在家,把小儿子叫了出来,然后不知所踪。

大家都说郭氏和人跑了。

风言风语传了没几天,北边的胡人又往南边压了一段距离,离镐京城越来越近了。

郑颂贤让刘悦薇离开镐京,她岂肯自己离去,连沛哥儿也不肯走,要和爹娘在一起。

先不说北边,斥子文传到京城时,两军仍然僵持不下。

刚开始韩世梁仗着队伍精锐,和张统领不相上下,张统领站着天时地利,隐隐有上风之势。

本来张统领都快要赢了,因为郑怀瑜一通骂,外面起了更多的风言风语。京城里那么多人认出了老皇帝,新皇却不肯认。

秦尚书去问新皇,“陛下,太上皇归朝,何故不迎接进城?”

新皇面无表情,“爱卿何故明知故问,父皇已逝,朕岂能让逆王随便找的假货来冒充父皇。”

秦尚书又问,“陛下,边关告急,若是京城这边总是战乱,胡人南下,要如何破局?”

新皇胸有成竹,“韩世梁再能打,没有人,早晚也要成为强弩之末,很快就能见分晓。”

新皇这会子觉得自己果然是得天眷顾,张统领本来就要守不住了,胡人来了,老皇帝为了保边关,只能分出一半人马走了,他立刻扭转了局面。

新皇在心里默默道,父皇,儿臣不孝,儿臣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已经顾不得天下人怎么骂他,骂他弑父也好,骂他杀君也罢,只要他最后能赢,历史早晚会按照他的意思来写。

新皇并不在意郑怀瑜怎么骂他,他甚至都懒得去找诚王和郑家老两口算账,他只等着赢了这一局就好。

但新皇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不计较。原来诚王府虽然被关起来,至少供应还是正常的。自从斥子文传到京城,诚王府里忽然断了日常供应。

刘文谦已经打听到了原因,听见女婿的作为后,大笑后连说了三声好。

郑老爷也为儿子高兴,“贤弟,孩子有骨气,咱们不能给他拖后腿。”

郑太太有些担心孩子,“老三这样做,会不会招来祸端。”

郑老爷安慰老妻,“娘子别担心,老三好好的在西北,一时半会没问题。”

刘文谦苦笑,“孩子们没问题,咱么几个老货要饿死了。大哥大嫂,后面咱们要过苦日子了。”

郑老爷笑道,“贤弟说笑了,当年我在村子里,什么苦没吃过。”

外头人看来是想软刀子割肉,把诚王困死在府里。

刘文谦当机立断,给家里所有仆人都发了银子,全部打发出府。看门的人有些发愣,上面的意思是不许再送东西进来,也不许人进来,但也没说不让人出去啊。

刚开始有人拦着,刘文谦抽起一把刀就砍了一个,剩下的人立刻不敢再啰嗦,出去就出去吧,只要诚王和郑怀瑜的爹娘不出去就行。

如高管家这样的心腹自然不肯走,刘文谦留了几个旧仆,几人又开始过起了节衣缩食的日子。

好在诚王府还有些存粮,郑太太亲自带着两个老仆下厨,每天暂时还能混个温饱,唯一受罪的就是郑老爷,他的药断了。

好在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就算不吃药,暂时也无性命之忧。

这样苦熬了一阵子,外头忽然变天了。

正在韩世梁就要溃败之时,京城大门忽然开了!

里面出来两队人马,前面两个人高声大喊,“请父皇回城!”

你道开城门的人是谁,正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这哥儿两!

城门一开,形势顿时扭转,韩世梁抓住机会,立刻拿下了张统领。

老皇帝见到飞奔而来的两个儿子,顿时老泪纵横,在他最绝望之时,总算感受到了一丁点人伦之情。

有了这兄弟两个的倒戈,新皇兵败如山倒。

老皇帝被秦尚书等人迎接进了皇宫,进了大殿。新皇还坐在龙椅上呢,皇帝不能走,被五皇子抱进来的。

父子两个相见,互相看着彼此,老皇帝先开口,“逆子。”

新皇看着苍老的老父亲,笑了,“父皇回来了。”

老皇帝面无表情,“城外血流成河,你满意了?”

新皇回道,“儿臣满意不满意,已经不重要了,父皇肯定是满意了。”

老皇帝忽然问道,“你是太子,朕命你监国,何故急不可待?”

新皇惨然一笑,“父皇,儿臣说那些好话也没用了。儿臣只想问父皇,皇祖父在的时候,父皇快活吗?”

老皇帝大怒,“混账,朕什么时候害过先皇!”

新皇也大声道,“儿臣也没有伤害父皇,儿臣只是想早些替父皇分忧罢了。”

老皇帝冷笑,“朕身子不好,还能活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新皇起身,慢慢走了下来,“父皇,儿臣也觉得好遗憾。若是在平常人家,父皇肯定想办法替儿子筹谋,想让儿子早些顶起门户。可偏偏我们生在皇家,这皇位上容不下两个主人。儿臣做太子做的战战兢兢,眼见着别人立功,儿臣还要夸。儿臣每天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走一步路。稍微错了一点,别人就会说,你看,庶子就是庶子,不堪大用。”

老皇帝觉得自己一片苦心都喂了狗,“为你的身份,朕难道做的还不够?”

新皇冷笑,“父皇,说什么过继,父皇知道封皇祖母做太后,怎么丝毫不知道封赏王家呢,父皇当初可是被王皇后养了好几年的。”

是啊,这话老皇帝都没法回答。

可能天下男人都这样,自负的认为自己的大老婆小老婆以及孩子们都会为了自己而妥协,让步。他把太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皇后和太子都应该兴高采烈,周家和孙家应该握手言和。

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大小老婆们会因为自己而亲如姐妹,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之间彼此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儿子们之间也是天天都想宰了对方。

老皇帝沉默了好久,只能岔开了话题,“就算朕做的不对,亏欠的也不是你们母子。你以为你坐在这龙椅上就安全了吗?你出去看看,城外血流成河,西北胡人关,你要做君王,心里难道丝毫就不惦记你的子民和百姓吗?”

新皇忽然咳嗽了两声,他的旧疾似乎又犯了。

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过了好久,他擦了擦嘴角,“父皇,儿臣是不对,但儿臣没有做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皇帝不想再和他啰嗦了,对旁边人道,“将太子锁进东宫,宣庄爱卿和诚王入宫。”

老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新皇被人拉走了,五皇子将老皇帝抱上了龙椅。

阔别了几个月,老皇帝感觉仿佛过了半辈子一样。他摸了摸手下的龙椅,心情十分复杂。

很快,朝堂上又站满了人。

庄大人进殿后就痛哭流涕,“陛下,陛下,臣无能,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老皇帝见到自己的心腹老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爱卿高义,朕已经知道了。贼子作乱,和爱卿无关。当今之际,还需要诸位爱卿与朕一起,收拾残局。”

庄大人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恭喜陛下回朝,有陛下在,山河修复指日可待。”

正说着呢,刘文谦来了。

他瘦了好多,急匆匆进来后,先看了一眼皇帝,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这举动有些大不敬了,谁知刘文谦忽然就哭了出来,“皇兄啊,您总算回来了啊。”

皇帝心里又觉得一暖,弟弟的作为他都听说了。按理来说,太子给的条件优厚,他一个王叔,就算倒戈了也无所谓,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难得。

皇帝安慰弟弟,“五弟受委屈了。”

刘文谦哭着哭着,忽然晕了过去。

内侍立刻叫了太医来诊治,太医很尴尬地说出了原因,“回禀陛下,诚王爷这是饿的。”

四皇子顿时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哭着说道,“父皇,您不知道,二皇兄登基当日五叔不肯来,那周家一个小妾的娘家哥哥就敢拿刀去砍五叔。长乐妹夫的斥子书一到京城,也不知哪个黑心的种子,让人把诚王府围了起来,断了一切米粮,可怜五叔上了年纪,活活被饿了这么多天。”

皇帝捏了捏龙椅的扶手,“将两个逆党下狱,其余容后再议。”

周家和太子岳家全部被锁拿。

皇帝又让人安顿好了诚王,然后开始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大臣们商议抗拒胡人的事情。

刘文谦被安置进了太后的寿康宫。

李太后见儿子被饿成这样,忍不住老泪纵横,“老五,老五啊。”

刘文谦被老娘的眼泪浇醒了,虚弱地喊了一声,“母后。”

李太后颤巍巍喊人,“快,送一碗糖水上来。”

等糖水来后,李太后亲自喂儿子喝了一碗糖水,刘文谦腹部感觉暖和多了,终于缓过来气。

“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李太后拉着他的手,“别怕,你哥哥回来了,你不用挨饿了。”

刘文谦安慰老母亲,“母后,儿臣也没挨饿。家里有点存粮,儿臣和义兄义嫂一起,把花园子里能挖的野菜都挖了,活着面一起做团子吃,虽然不大好吃,好歹支撑了这么久,还能见到母后的面。儿臣刚才看见皇兄了,皇兄的腿受伤了,这会子还苦撑着和大臣们议事情。”

李太后也心疼大儿子,但想到他的糊涂,还是有些生气,“要不是他治家不严,哪里会有这乱子,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以后还要犯糊涂。”

嘴上这么多,李太后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盘算着等天黑了去看看儿子,“你别管你哥哥了,你伤了肠胃,也不能吃大油水,等会子在我这里喝两碗粥。你皇兄才回来,你明儿也去给他帮帮忙。”

刘文谦点头,拉着李太后的手,“母后多保重身子,等这阵子事情过了,儿臣多进宫看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