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致心里咯噔一声,想的什么师父都能知道,那她不就完了吗。
雀生把她这话也听了个清楚,他身处幻境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小楼,此刻正坐在一张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睡着,手里还站着只控制幻境的小黑鸟。
“虽说没有刚刚的地方好,但是在我这幻境里还算不错,衡致啊,你就在这里好好静下心来引灵吧。”
他这思境,进入幻境的人凡是修为比他低的,什么心思念头他都能听清楚,更何况衡致还是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
衡致听到这话,捂着脸蹲下身,脑子里又是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起来茶壶美人说过的那句话,难道说,真的要跟师父撒娇才能逃过这一劫吗?
衡致脑子里刚冒出来这句话,就听到师父狐疑地问道。
“什么茶壶美人,什么撒娇?”
草,这明摆着是侵犯他人隐私。衡致脸上一红,给美人取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小绰号就这么被人说出来,让她不由自主地爆了句粗口。
雀生眉头一皱:“衡致,不可口出污秽。”紧接着他又问道:“隐私又是什么?”
师父此刻仿佛遇见了新世界,虽说他以前也常常把人丢进思境里,借由探听别人的心声抓住把柄折磨意志,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见过的人虽多,可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衡致这种,表面乖巧背地使坏,内心与表面显现出来的反差极大的。
当然,那些表面纯善内心邪恶的人就不算在其中了。
衡致算是领教了一番师父的厉害,闭了嘴脑子里也安静下来。
雀生见她总算冷静下来,一面高兴一面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小徒弟终于想通开始修炼了,失望的是他还想听一会。他刚要合上眼睛小睡一会,就听到衡致小声地说了一句。
“师父我错了,您放我出去好不好。”
雀生却听见她内心的咆哮:“救命啊我真的不会撒娇让我去死吧好不好!”
他被小徒弟逗乐了,收起一点师父的架子说道:“不就是引个灵气入体,看你这样,为师可没有虐待徒弟的嗜好。”
衡致于是不受控制地想,您现在这还不叫虐待,这分明是精神虐待。
但她紧接着又听到师父说:“还有你从刚刚就在说什么撒娇,为师先声明一点,我可不吃那一套,你做什么都没用,还是老老实实驱除杂念,为师好把你放出来。”
不会吧。衡致把师父的嘱咐抛在脑后。那日明明是茶壶美人亲口说的,师父就吃这一套,不过她也不太相信,师父除了懒应该不会那么闷骚吧。
雀生听到她又在胡思乱想,还不忘继续编排他,倒是对她所说的那个茶壶美人来了几分兴致:“是谁与你说的?”
衡致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又控制不住乱想,拍了拍脑袋斟酌着开口回答:“一位前辈,看起来应该是师父您的朋友,嗯长得很好看。”
但她心里想的比嘴上说的诚实,也更加详细。
长得倾城绝世,与月汝仙子有七分相似,还一照面就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小丫头听的,再结合那一日,雀生不用思索就知道是谁。
果然那日他出来见到了衡致,不过也就是说了两句话的程度,怎么会让他对一个小丫头产生兴趣,还以此来要挟他。雀生十分困惑,他这几日都在忙着处理那人留下的烂摊子,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找衡致问个清楚。
不过衡致倒是先说出来了,小丫头对他不设防,又是在他的思境中,雀生很快就知道了那日两人说过的话。
原来是把他的事给抖出来了,而且那张脸还把小丫头迷得不行。
雀生一时心情复杂。
师父良久没有再说话,衡致身处僻静没有干扰的思境之中,过了一会也慢慢进入了状态,不再磨叽,盘腿坐在云雾中,闭上眼睛开始按照师父所说的方法引灵。
引灵入体是修炼的第一关,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资质低下的修炼者纵然有灵根,如果不能引灵也是徒劳。而就像之前的长老和师父所说的,引灵必须静心,半点的杂念都不能有,精神不集中连灵气的尾巴都摸不到。
但衡致是个杂念很多的人,雀生起初欣赏的就是她这一点,她性格平凡,有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身为俗人依旧怡然自得。如果是至善或者至邪,偏执的性格甚至会促进修炼,但在这件事上,衡致算是栽了跟头,她刚好两样都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