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抬手朝她扔过去个抱枕,“你都难过的要死了,还在这儿纠正我的错别字,你自己在家弹皮筋儿吧,你可真是不值得人心疼!”
查小晴换好衣服从卧室探出脑袋:“鸩是毒酒的意思,拿毒酒来止渴是荒唐的行为,饮鸠止渴你没有想过这词根本翻译不通吗?”
查小晴和何西住在交道口那边的老小区,房子虽然是破了一点,但只要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通宵热闹的簋街,两个人搬家的那一天,一起对着家里那个紧挨着卫生间的厨房发誓,过两年一定要租到窗几明亮的大公寓。但其实租这个房子已经让何西有些吃力了,如果不是富裕的查小晴负担了大部分房租,何西也许只能住在一个五六个人的隔断式群租房里,每次想到这一点,何西心里都难免会跳出“无奈的阶级感”几个字样,虽然她知道自己遇到查小晴这样的朋友很幸运,已经是个既得利益者,但又总是隐隐地有着不甘。
吃饭的时候何西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宁先生在群组里发来信息,需要一份更新的项目资料,何西立刻给宁先生单独回了信息:“可以稍晚一些吗?我和查小晴现在都在外面吃饭,手边没有电脑,:)”过了一会宁先生回到:“可以,不着急,这么晚了你们竟然还在吃饭?”何西看到这样的回复,心里有了些肯定,立即回到:“嗯,查小晴有点心事,需要安慰一下,宁先生快给她点动力让她努力工作吧,LOL”何西放下手机,意味深长地看着查小晴,心里想着,不管是饮鸠止渴,还是饮鸩止渴,宁先生应该还蛮合适成为查小晴手边的那一杯水,哪怕是毒酒也先试试也无妨。
大概几分钟后,查小晴收到了宁先生的短信:
“是还沉浸在失恋中吗?”
“也不算吧,就是有一点感慨,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也没有很突然,只是对你还是有一点好奇。”
“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不值得让人好奇,又啰嗦,又不成熟,对工作也没什么上进心,而且还一个劲儿地躲在舒适圈里不肯出去,连失恋也不能自愈。”
查小晴一股脑儿的说了很多,发出去之后有一些后悔,怎么看这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一股子怨气,像是阿庆嫂一遍一遍地在唠叨自己种种地不幸,她越想越后悔,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化成一道光,瞬间窜到移动终端,在茫茫信息里找到这一条,然后当众撕个粉碎,查小晴沮丧地对何西说:“这短信要是跟邮件一样有撤回功能就好了。”
查小晴想象了几种宁先生读到这条短信时的表情,越想越尴尬,特别是距离短信发送出去已经隔了几分钟,宁先生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难不成因为这一条短信就让宁先生如同身陷囹圄了?查小晴索性把手机关机,抬头对何西说:“看来以后你要自己跟宁先生对接项目了,这么一想,我今年应该可以回家过年了。”
何西彷佛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班主任,面对眼前这个傻学生,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用教鞭狠狠地敲敲黑板,嘟囔一句“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她压了压心里的怒火,对查小晴使劲儿地叹了口气。
“我这不是失恋综合症吗?总得需要点时间恢复一下……”查小晴辩解着;
“失恋怎么了,失恋又不是坐月子,还得闭门静养吗?”何西无奈地回着她。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簋街上浓浓的烟火气,让查小晴心里没有那么空荡了,想着自己刚才突兀的短信内容,还是感觉滑稽,她硬着头皮把手机开机了,待屏幕还没有彻底加载完,嗡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已经响起。
“那除了对你的好奇以外,我又有一点好奇你眼中的他是什么样子了。”宁先生的短信发自23:47分,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一两个钟头,查小晴思来想去,还是回复了他:
“他也是个很普通的人,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你们俩长得有点像,但你比他高,其实其他方面也很像,他也喜欢穿TB的衬衫,喜欢喝美式,喜欢广州,喜欢汤唯,但就是不喜欢我。”
“那我跟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