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这世间最无情的存在,他掐着时间屠戮了春夏——秋天如约而至。
秦晨刚来到山谷时,正值盛夏,漫山郁郁葱葱,此时却已经入秋了,崖壁上树木上的枝叶纷纷枯黄,片片树叶凋零,只有枫叶渐渐红了起来。
瀑布下,秦晨立在光滑巨石之上,紧握玄铁重剑,闭上双眸,任由瀑布激流在自己身上冲刷,他如同在巨石上生了根,始终巍然不动。
终于,那个线条均匀,身材修长的青年睁开了眼。
他轻挽一个剑花,平静地刺出一剑,接着从上往下一劈,挂、撩、云、抹、绞、架、点、崩、截、抱、带、穿、提、斩、扫……
一剑又一剑,他淡然地挥剑十次,速度并不迅疾,反而十分缓慢,就像是禁受不住铁剑的重量一般。
接着,他又来了一遍,依旧是那十招基础剑招,只不过速度快了几分。
重复九次之后,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他盘坐在巨石上,闭上双眼,静坐冥想。
一阵风吹过,一片火红的枫叶被吹落,随着风飘落下来,朝着瀑布的方向飘来。
秦晨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此刻的他进入了一种格外清明的境界,剑心通明。
他的眼前浮现出自己挥动的、以及自己见过的每一剑,每一剑的角度、速度、力道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自己正在那一剑之前。
他睁开眼,站起身,握紧剑柄,仰望着瀑布。
他看见了那一片和他一样在天地之间飘零着的枫叶,运转金雁功,朝着瀑布上方飞跃,握紧剑柄,运转内力,回想起生死之间的玄妙,猛地横斩一剑。
天地间似乎寂静了一瞬,接着便是“噌”的一声,天地似乎都被斩开了。
百丈长的瀑布被拦腰截断,下方的瀑布哗啦哗啦地散落下去,在湖泊上激起阵阵涟漪,下一瞬,上方的瀑布才继续倾泻——可惜那一片枫叶已经分成两半,断纹笔直。
这一剑,似乎斩断了时间。
他落了下来,脚尖在湖面连点几下,很快就到了岸上。
巨雕像平常一样在这儿等着他,当然,还有很多条蛇尸。
秦晨赤着上身,似乎是觉得头发湿漉漉的,有些不太舒服,于是,他运转全真心法,真气涌出,很快就蒸干了披散着的头发。
“我说雕兄,今日我剑术初成,咱就不吃蛇了吧!”经历了数月的枯燥练剑生活,秦晨的性子内敛了几分。
神雕点点头,表示赞成,和秦晨相处的这几个月下来,它已经爱上了熟食,还必须得有味儿,否则它的雕嘴绝对不张!
秦晨想了想,运转金雁功,飞速地在崖壁上的小台阶腾挪,很快就到了剑冢处。
他看看崖壁和地上两处人形坑洞,心里有些好笑。
他搬起剑冢之上的石块,取出了那一柄名曰“青冥”的利剑,这才将石块恢复原位。
“老伙计,今后就跟着我走吧!”秦晨松手,任由玄铁重剑落下,陷入石块之中,一手握住青冥剑的剑柄,一手抚剑,剑身发出阵阵轻鸣。
兴许是这把剑跟随独孤求败的时间较长,除了锋锐异常之外,似乎有几分特殊的灵性。
这几个月来,秦晨为了强化肉身,没少找青冥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