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深渊的时候是连天边远远的光茫都会害怕的。
无比渴望着光茫,又无比惧怕它们,这就是满身泥泞地身处深渊时的感受白泽稚子曾经深刻地理解过这种感觉。
就像尾崎红叶所说的那样,本应在黑暗之中盛开的花朵、是会被光明晒死的,北川星极就是在接触到无比耀眼的光明时被晒死白泽稚子也是如此。
树林中彻底寂静下来,只留下太宰治自己漫不经心的呼吸声、心跳声和白泽稚子急促起来的心跳。
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却一触即离,若无其事地后退几步、和白泽稚子拉开距离:“哎哎哎?稚子真的不明白吗?”
现在是面对面的接触了,白泽稚子能够看到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又轻佻,还是原来的那种味道。
他用非常普通的轻佻语气道:“说起来明明应该乖乖待在首领身边,却跟着中也出来好奇怪。”
是的这个时候白泽稚子应该待在森鸥外的身边。
而且以白泽稚子的性格,根本不会主动提出什么要和中原中也搭档行动、以防止敌人太宰和组合串通之类的只可能是森鸥外主动要求且费力气说服白泽稚子的。
白泽稚子下意识侧首看了一眼空地那边一眼,这里离那边有点远,其实看不太清在空地上陷入沉睡的中原中也,但确实足够安全,给了白泽稚子一定程度的安全感。
起码万一真的有太宰治被踹飞画面的话,他在这里笑出声,不会被中原中也一秒踹飞,起码要两秒。
值了。
哦不偏题了,白泽稚子毫不心虚地收回视线,平静道:“这种事情,我没有和叛徒汇报的必要吧。”
“嘁,多谢稚子提供情报。”太宰治扭头,微风把他手腕上冒出头的那截绷带吹出,他的声音比被风吹浮着的白色绷带还要轻飘飘的,“幼稚的小鬼。”
到底是谁幼稚,一直用过去的称呼称呼别人,白泽稚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草丛,没有一眼扫到自己的枪,看来等下要等太宰治走了、才能钻进草丛里找枪。
而且这里太暗了,黑色的金属物一点也不好找,白泽稚子选择了放弃。
他道:“无论是谁,都是在一直前进的吧,除了你。”
太宰治微怔了一下,旋即听到白泽稚子淡淡道:“哪怕掉进水里、洗掉了身上的一部分黑色,但是心和兔毛的根部仍然是不会改变的。”
哪怕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哪怕没有加什么其他奇怪的称呼,也依旧把原本就炸成球的兔子尾巴露了出来。
“不对不对,”太宰治轻笑一声,他把手拿出来、举起食指晃了晃,“身上的黑色不是被洗掉的,是被炸掉的,稚子忘记了吗?看来是印象还不够深刻呢。”
他拖长了尾音,提醒道:“是炸弹哦,稚子忘记了吗,是炸弹、黑色外套的炸弹,离别的礼物呦。”
在叛逃出港口afia后,太宰治曾经给白泽稚子寄过一件礼品盒,里面放的是当初森鸥外送给他的外套、以及一个小小的炸弹,让白泽稚子记忆犹新,中原中也的那份炸弹被绑定到了他的机车上,除此之外,港口afia的所有高层都收到了太宰治的一封信,就是那封所谓的,如果太宰治死亡、港口afia诸位的罪行就会立刻被公之于众的威胁信。
白泽稚子的表情在他不断荡漾的尾音里冷淡下来,他道:“记得。”
“短时间内不想看到太宰先生呢。”白色兔子被揪了一下尾巴团,立刻冷酷无情地蹬了蹬腿,用兔爪蹭了蹭还带着胡萝卜碎屑的三瓣嘴,往外走去,“组合的事已经处理完毕,这次的短暂联手也已经到此为止了吧。”
太宰治笑着侧身,为他让开一条出去的路,等被白泽稚子擦肩而过,才侧首。
“要去找梦野和中也了吗,对了,稚子。”他轻松道。
白泽稚子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嗯?”
“走出了森林,可就走到了月光下了哦,非要说的话,月光也是光明的一种吧。”太宰治歪头,意味不明的道,“当然,也可以一直待在树林里,可是清晨的光茫迟早会把周围照亮,也是光明的一种,似乎别无选择了呢。”
又是这种意味不明,但是一定透露出了太宰治所知道事情的话,白泽稚子下意识挑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