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优率先走到迹部面前,在他桌上轻轻放下一杯透亮的红茶:“迹部先生,您喜欢的Whittard锡兰红茶。”随后走到早川凛花面前,“会长您的咖啡。”他体贴地隐去了咖啡的牌子,谁让他们家会长与众不同,不爱手磨就爱速溶。等到了赤司面前,他又放下另一杯红茶,“赤司君,您的是伊右门卫的红茶。”
“怎么,赤司君喝的居然是日本红茶么?”迹部轻轻抬起茶杯饮了一口,深谷优十分细心,就连杯具都是配合各自的饮料所特意搭配的,所以放英国红茶的这个茶杯都是英国骨瓷,十分精美,对比赤司的日式古朴茶杯,显得更精致。
“当然。”赤司微微颔首,笑容温和有礼:“毕竟我们赤司家……源远流长。”这意思就是说迹部家就是暴发户,没有品位。
赤司这“源远流长”的几个字说的很是缓慢,而他那微微勾起的笑容,还颇有点讽刺意味。
迹部不置可否,眉尖微挑,手指轻轻转动着骨瓷杯,神情微沉。
深谷优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赶紧溜出办公室。
——我的妈呀这也太可怕了吧,简直就是修罗场啊有木有!
深谷优觉得他再呆在这房间里,可就要窒息了。
早川凛花才懒得管他们这点机锋呢,转头看向迹部,单刀直入问道:“迹部,你来干嘛。”语气颇为不客气。
不过迹部听到她这不客气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个心情不差的笑容。
“怎么,本大爷还来不了了?”说着,迹部还亮出手里“洛山高校学园祭招待状”,那张薄薄的纸片被他夹在指间晃了晃,只听见纸张被他晃动出“哗哗哗”的清脆声音来。
早川凛花撇了撇嘴,态度颇为不客气:“切,怎么了,来侦查敌情啊?”
迹部“嗯”了一声,手肘撑在桌上,托腮,目光含着笑意落在中间位置上的早川凛花身上,“怎么能说是敌情,明明是合作关系不是么。”
……糟糕,说漏嘴了。
“咳咳。是这意思。”早川凛花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合作并竞争,我是这意思而已。……怎么样?我们学校的学园祭,绝不绝?”早川凛花强行转移了话题,一脸得意地朝迹部勾唇。
“嗯哼~也就那样吧。”迹部神态散漫不置可否,他其实还没怎么逛过……于是他顺势就开口,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我还没怎么逛呢……怎么样,早川,你作为东道主,不该带本大爷逛一逛么?”
语气十分自然,提出的要求也很正当。迹部满意了,舒心一笑,小拇指轻轻贴在桌上,骨瓷杯毫无声息地被他放下。
-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迹部面无表情地看向身边的红发男人。
“赤司君。我想,我们应该两看两生厌吧。”迹部景吾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首先提起话题,十分冷硬。
“是。”赤司嘴角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异色瞳孔里冷光四溢,刚刚温和的气场骤然转变,尖锐冰冷。
“哦?连掩饰都不屑了吗。”迹部抬手摸了摸下巴,冷哼一声,“既然这样,还要在这?”
“会长所托。”赤司也懒得和迹部多话。只见阳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就像是雪般干净、淡漠,结了冰似的冷,语气也冷冰冰的,眸子微垂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屁的会长所托。
迹部气急反笑。
这人真够能黑白颠倒的,明明就是不想让凛花来当导游,所以故意抢了凛花的活儿,还要故意找这么个借口。赤司征十郎,他真服了。
“我看,早川像是挺讨厌你的样子啊。”迹部善于观察,自然早看出他刚来的时候,早川凛花有意让身为副会长的赤司去倒茶,没想到赤司倒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地坐那儿,还好有深泽优来解围,不然就早川凛花那坏脾气,得是现场就要发脾气了的。
没想到,被迹部语气这么幸灾乐祸地提起这事儿,赤司的脸色变都没变,十分轻松,刚刚还冷冰冰的表情反而还软化了,竟是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迹部君。”赤司语气平静地回敬,顺便还微笑着回插他一刀,“凛花和我从小就认识了。而且……比起我,我觉得她应该是更讨厌你呢,迹部君。”
迹部:……
竟然拿认识时间长短来说事儿,太卑鄙了。从小认识又怎样,迹部恼怒地瞪了赤司一眼,扬起了下巴。
就在迹部咬牙切齿的时候,深谷优安静如鸡地从两人身后默默路过。
——天哪,嫉妒的男人比女人还可怕啊啊啊啊!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哪只是电闪雷鸣而已,那得还好这俩人手里没刀,不然恐怕得要当场互砍。
吃醋的男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