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很痛,但心更痛。
从今往后,天大地大,也只剩下她和他,相依为命了。
良久。
太阳落下山丘,天色暗淡下来。
严雨也慢慢停止了哭泣,但娇小身躯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我们该回去了。”严猎开口。
“嗯。”严雨轻声点头,其后离开了严猎的怀抱,她此时也才注意到,少年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胸口肋骨断了三根的情况下,抱着她站了那么久,严猎确实快坚持不住了。
“哥,你快坐回轮椅吧,我推你回家。”严雨擦干眼泪,忙着开口。
“嗯。”严猎应着,坐回了轮椅。
“小雨,父亲已经不在,但害他的人仍然活着,而且我们的生命,也时刻受他威胁,虽然县衙派有高手保护我们,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需要自保,也需要反击。”回去路上,严猎偏头对身后推着轮椅的严雨,沉声开口。
“可该如何自保反击呢?”严雨问。
不等严猎回答,严雨又接着开口:“你让我去帮助其他人,也有助于我们自保反击吗?”
严猎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帮助其他人,的确有助于我们自保反击,同时,父母在世时,也曾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现在他们虽然不在了,但他们的教导,我们不能忘记,要时刻铭记于心。”
“嗯,我明白了,也记下了,我以后都会继续帮助别人的。”严雨声音认真。
“帮助别人也要量力而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他人就好,不要为了做好事,不顾自身的安危,相比于帮助其他人,我们首先要保证自己活着。”严猎害怕严雨陷入另一个极端,因此提前说明。
“嗯,其实像哥哥那样勇敢,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我可能想做也做不到呢。”严雨语气略微恢复了一丝平常的轻快。
“那种事情,我也未必有再做一次的勇气……”严猎低语。
严猎讲的是实话,毕竟第一次那样做的勇敢少年,并不是现在的他。
……
等到严猎和严雨回到家中,侯三等人已经提前回县衙去了,而叶骁和王猛、陈山、陈河,依旧留守严家。
晚饭后。
严猎喝了汤药,在严雨的陪同下,去看了看大黑。
大黑躺在狗窝中,身上缠着绷带木板,固定着伤势,看上去奄奄一息,甚至严猎、严雨的到来,它都不曾睁眼……
在大黑嘴旁,放着一个狗盆,里面盛着肉香飘散的骨头汤,但它毫无反应。
“它一直都没吃饭吗?”严猎问。
“要用勺子一点点往它嘴里喂,但也只能喝点汤,它几乎都张不开嘴了,根本吃不了肉。”严雨蹲下,轻轻抚摸着大黑的狗头。
严猎闻言,意识到大黑时日不多了。
现在大黑仅有的一线生机,就是看赵小姐能不能及时请来长安名医宋先生了。
其实今天下午,侯三也带来了两位县城的老医师,但可惜的是,他们对于严猎和大黑的伤势,却都无能为力。
但他们却帮王猛,做了一番按摩,替他疏散了一部分胸腔肺腑间的瘀血,配合上药物外敷内用,只要接下来细心调养,即可慢慢痊愈。
“秋夜风寒,哥哥先回去歇息吧,待会我再喂大黑喝点汤,希望它能坚持到宋先生到来。”严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