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幕回过头面容苦涩,叹息道:“真拿你没完,笑天,国事危急,北辽边关告破,你还有心思喝酒开玩笑呢?果真一点都不担心?”
秦幕静站在原地,等着身后那名面容潇洒,一脸欢快的男人。
后面赶上的男人名叫君笑天,乃是君臣的次子,现在正担任北辽的吏部尚书,秦幕的顶头上司。
虽说秦君两家交恶,但是秦幕和君笑天这两人的关系却不赖,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经常一起喝酒谋事。
君笑天赶上后,讪笑道:“边关破了有什么着急的,你爹不是已经想好御敌的对策了吗?你这家伙有什么好愁的?”
秦幕叹息道:“话虽如此,可我北辽山河运数已经开始衰弱,崤东在大散关安稳了这么多年,这次却突然来势汹汹,我这心底,总觉得不安啊!”
君笑天拍了拍秦幕的肩膀,没好气道:“不安?你心底不安会在朝堂之上上荐让你儿子去做镇北大将军?早知道你这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幕稍有无奈,摊手苦笑:“你在朝堂上也听见了,是我爹让我荐秦伐做将军,和我没半点关系。说实话,让秦伐统率三军镇守北方,我心里始终不放心,也不知我爹是怎么想的。”
君笑天眼中闪过一丝玩趣,随即释然道:“你爹你还不相信啊!我北辽千古难遇的良相。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不必杞人忧天了。咱们去喝他两壶小酒,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秦幕低头,眼底流露出一些难以言明的神情,不禁想到,他爹为什么让他来试探君笑天,莫非是他爹已经把君笑天纳入怀疑的名单。
秦幕摇头想了想,君笑天和他是至交,两人知根知底,从小玩到大。何况他爹还是北辽右丞相,他自己身居吏部尚书,他还是北辽二皇子赵硕的舅舅呢,他没有理由要卖国啊!
可为什么父亲要怀疑他呢?
秦幕看着君笑天一脸潇洒无羁的笑容,心中默默念叨:“但愿你不是吧!要是内鬼是你的话,我会很难过。”
秦幕一直呆愣站在原地,君笑天不悦道:“喂,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以前喝酒的时候你可从不婆婆妈妈的啊!”
秦幕回过神,随即笑道:“我在想,咱们今天去喝酒,用什么下酒。”
君笑天想都不想答道:“猪蹄猪蹄,猪蹄下酒,管醉管饱。”
互相开着玩笑,两人朝一个酒馆方向走去。
正走着,君笑天突然问道:“对了,秦幕,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爹找过我爹,他们在一起聊了很久。”
这些事情秦幕当然知道,可他还是故作糊涂地摇头:“我并未听我父亲谈及此事,说来听听。”
君笑天这才说明他昨夜见到的景象。
原来,昨夜秦略和太子畅谈,离开皇宫之后并未回家,而是找到了他老对头君臣的府邸。
君府的人一看是秦略来了,还以为老人是来找君臣干架的,下人一顿慌乱,还把君笑天给惊醒了。
据君笑天所见,最后是他爹君臣亲自提着扫把出的门,但是秦略不知道在君臣耳边说了什么,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人这才放下扫把,请秦略入府。
两人在府中一个密室内谈了大半夜,马上天亮的时候,秦略才离开君府。
……
离开通天殿后,秦略一路带着秦伐往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走去,这条巷子乃是君家的产业,常年对外并不开放,包括秦略,也很少喜欢来这里。
不过既然能来这条街,那就说明,君臣是默许了他今日可以来此。
秦略一直带秦伐来到了一家朴素酒店的门口,酒店的名字叫有间酒家。
直到老爷子准备拉着秦伐跨进酒店的门,他这才问出心中疑惑,“爷爷,你带我来这干嘛?朝堂之上陛下不是已经言明,让我三天内动身前往北边玉溪关吗?现在难道不该先回去收拾收拾行囊,免得到时候行军慌忙。您老倒好,现在还想着喝酒呢!”
“朕请你喝酒,喝不喝啊!”正当秦伐抱怨时,酒店二楼长廊上,缓缓走下了一个人,一身朴素衣着打扮的赵天慈,后面还跟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