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明白正在打坐修炼的莫池会有危险,全然忘记了悯行门的厉害,左手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右手的守心便要狠狠刺下。
其实薛浅六重天境界修为在江湖上也算是中高级别的灵师了,面对悯行门有一战之力,但绝对讨不了好,因为悯行门是来命的,不顾一切,疯狂进攻。
守心成功刺中了黑衣人臂膀的一处动脉,鲜血立马汩汩涌出,空气中顿时弥漫血腥味,黑衣人另一只手上的利刃已经高举薛浅头顶,正在向下猛刺。
薛浅吸取与莫桀对战的经验和教训,迅速松开仍然插在黑衣人臂膀上的守心,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攥住黑衣人高举利刃的手,阻止黑衣人的利刃落下。
黑衣人的灵力光芒骤然亮起,将灵力疯狂注入利刃之中,似要不惜一切代价从薛浅头部狠狠刺下。
生死关头,薛浅只能赌一下了,摧动全身灵力化作没有攻击性的光芒,不追求实质上的伤害越亮越好。
薛浅忍不住“啊”了一声,灵力光芒逐渐变得闪耀刺目,黑衣人只觉得双目因为过亮,视线模糊了一下,手中利刃便歪了一下。
但是薛浅双手的力气几乎消耗殆尽,无法继续支撑黑衣人的利刃,于是薛浅双手一软,利刃就狠狠落下,向着薛浅锁骨中间的位置刺下。
“叮——”清脆的一声响起,黑衣人像是犯了心悸一般,捂着胸口倒地抽搐不止,看起来痛苦极了。
在客栈屋顶房梁的高处,静静地站着一位黑衣人,披着黑色斗篷,斗篷用银线刺绣着悯行门的标志,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浅。薛浅抬头看不清黑衣人的脸,因为斗篷上带的帽子极深,几乎遮盖住了黑衣人的整张脸,只能通过身形判断这是个男人。
薛浅总觉得这人不知哪里让她有点熟悉,但是她想不起来。
这应该是今晚追杀莫池的领头人。
“你忘了我们今晚是来干什么的吗?”领头人冷冷地道。
刚才与薛浅缠斗的那个黑衣人忍着痛彻心髓的剧痛,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地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回主人,来……来杀莫池。”由于剧痛,上下牙骨打颤,黑衣人说话磕绊了一下。
“嗯。”
“跪谢主人不杀……杀之恩”
领头人转眼如灰飞烟灭般消失不见,黑衣人拔下守心后,摇摇晃晃地起身向远处走去。
黑衣人刚走出了几步,他发出非人般凄厉的嘶吼,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地挤出来的,黑红的火焰从他心口处窜起,迅速扩展。
在眨眼的功夫间,黑红火焰像一个贪婪的血盆大口将黑衣人吞没,那骇人的焰尖将疯狂的爪牙。
薛浅看呆了,她也生出许多恐惧。
这就是悯行门的手段吗?可怕。
薛浅以往只是在人们口口相传中、传奇话本中了解悯行门,她从来没把这些耸人听闻的故事当真,只当是人们为了吸引更多人们,而故意渲染夸大悯行门的可怕。
如今她亲身经历了这一场,才晓得悯行门比传说中的还要恐怖。
薛浅突然想起黑衣人的利刃好像已经在她锁骨中间刺下,她摸了摸锁骨,指尖沾染上了她的鲜血,但是不是很多,应该只是皮外伤。
然后她的指尖就摸到了那把长者所赠的长命锁,她小心翼翼地解下来,握在手中。
长命锁上有一个豁口,应该是那把利刃刺开的,已经贯穿了这把长命锁。
看来,如果不是这把长命锁为薛浅挡了一下,此时血流汩汩的应当是薛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