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惊奇地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居然在吸收这股从天而降的灵力,这股灵力十分清澈纯净,不含任何杂质,对她的灵力修炼有极大的裨益。
这不,她刚刚冲破了六重天境界,灵力的基元尚未完全巩固。有了这股灵力的汇入,基元的巩固便水到渠成了。
此时天时地利人和,不打坐修炼,更待何时?
薛浅就地打坐,一股又一股的灵力涌入她的体内,进而汇入她的基元中。
贪多不好,半个时辰后,薛浅固本培元的目的达到后就停止了打坐修炼的状态。她体内前所未有的丰沛灵力蓬勃运转使她达到了巅峰状态。
因此薛浅心情极好,步伐轻快,简直要飞起来,没想到:
天上真的掉馅饼!
思绪未落,倏然一根树枝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的脖颈上,毫无征兆。薛浅不知所措,随后她的双手就被牢牢地钳制在了背后。
树枝闪烁着月色光辉,像是一把凌厉尖锐的刀或剑架在了薛浅的脖颈上。
“不准出声。”
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声线清越,颇为好听。然而薛浅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此时她感觉她的小命比较重要。
薛浅凭借着仅剩的冷静,用余光瞥见面被月光投下的影子,她身后那个人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她堪堪到达身后那人的双肩。
首先在身高的比拼上,她就已经输了。
她才刚下首阳山不过三个时辰左右,就莫名其妙被人劫持,弄不巧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看来师父的说教是对的,世道艰难,人心险恶等等等。
薛浅啊薛浅,为什么当时不听师父的劝告,为什么要偷偷跑下山,为什么自以为是?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薛浅头脑嗡嗡作响,双手双脚情不自禁地颤栗。
有些师父会刻意让弟子独自面对险境,从而达到检验、挑战、提高弟子能力的目的。或是让弟子真刀真枪的与妖兽打斗,或是让弟子只身探险历练。
然而薛浅的师父处处却保护薛浅,从来不会让薛浅独自下山,更别说是面对险境了。
薛浅平时的修炼也只是在首阳山上打坐冥想,在战斗技巧上,全靠师父不耐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手把手的教。实战,也只是同师父对打,压根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读书写字和一些关于灵师的理论知识也是师父一遍又一遍地灌输。
薛浅并不是那种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一学就会的弟子,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能靠师父填鸭式教学和自己加班加点啃书。
师父可能会在灵师的修炼与战斗技巧上对薛浅稍微放一放水,然而全文背诵并默写是薛浅哭着嚷着也要完成的。
这时薛浅才意识到,平时生活她安然在师父的庇荫下,师父处处保护着她。她根本没有真正独自面对过困难!
她所学的战斗技巧在此时根本无法灵活运用,因为她根本无法做出下一步对方会干什么,自己该干什么的准确判断。
那些死记硬背的书面理论知识更是屁用没有。
她所认为的硬实力、真功夫,在现在看来充其量是些花拳绣腿。
“不准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男声冷酷无情,咬字清晰到有些咬牙切齿,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薛浅的双腿不停地打着哆嗦,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师父师父师父父,师父快来救我。
她还想掉一掉眼泪,显得自己战斗力更弱,更楚楚可怜,说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无论她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一滴眼泪,可能所有的眼泪都在八年前流完了吧。
不过她通过这句话判断出,这人劫持她应该不是图财,动机很可能是仇恨!
还不如图财呢,呜呜呜……薛浅欲哭无泪。
“你在害怕?”男声仍然冷冷地道,毫无感情。
薛浅发现了一线生机,她下意识就要点点头。只盼她身后的那人能动一动恻隐之心,饶她一命。
因为树枝紧贴在薛浅的脖颈上,她刚微微一低头,脖颈处就被割裂了一道纤细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地沿着薛浅的脸颊和锁骨流淌,最终滑落到她的衣领内。
这是化物为刃,在此即化树枝为刀刃,是一种极为刁钻难缠的灵技。
有一次薛浅在首阳山的草地里随手捡了一根长约三四尺的树枝拿着玩,师父看到后便借她的树枝一用。
握在师父手中的树种氤氲着白色的光芒,那是师父的灵力波动,师父此时就像手握着他的灵剑,蓄势待发。
师父拿着那根闪烁着灵力光芒的树枝,对着路边一块长宽高均约七八尺的岩石一挥,这块深灰色看起来很坚硬的岩石,居然被师父轻易齐腰斩断。
切口平整光滑,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一旁杵着的薛浅十分震惊,师父拿着树枝削这块岩石,居然如同拿菜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后来薛浅向师父请教这一灵技,师父指点她将灵力蔓延至手中的树枝上,引导灵力充分包围缠绕这根树枝,然后将灵力集聚压缩到一线,即为“刃”。由于灵力压缩后密度极大,再加上“刃”的形态得当,将会使树枝变得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当然,如此灵技,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需要使用者对自身灵力使用炉火纯青。因为将时刻流淌着的灵力快速集聚压缩起来已是十分困难,更何况是线性形态的“刃”了。
薛浅自然是趁着新鲜劲努力练习了几天,无果,便抛之脑后了。
“大侠、好汉、英雄,求求你,放了我吧……”薛浅弱弱求饶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真的想解释一下,她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而已啊,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大量灵力突然从天而降,然后打坐修炼,然后她就物尽其用,将灵力收纳到她的基元中……
尚未“飘”多久,“刃”就架在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