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是那种天天都要秀恩爱的人,现在当朋友了,反倒学会害羞了。
他把人轻轻抱上床,又把她的鞋子脱了,拉上被子盖好。
很快,病房里的安静被寻着进来的警察打断,通过护士的带路,两位闻讯赶来的警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刚刚报警的是哪位?”
谢修远这才回过神,转过身去:“是我报的警,有人恶意伤人。”
眼看着警察找上门,陈建国一下子变得比向歌还冤枉:“警察同志,事情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是我们打的不,也不算是我们的打的,也不知道是谁推的,我们是去找她要钱的,她欠了我们一百二十万,我这有工程款欠条”
说着,他从自己夹克内层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用塑料袋包裹了好几层的欠条。
上面白纸黑字,写明了拖欠的一百二十万工程欠款会在年底结清,落款是逸凡建筑的负责人刘逸总经理。
陈建国指了指向歌:“她是公司股东,钱是他们公司欠我们的,我们只能来找她,动手打人是不对,我现在可以向她道歉,现在要过年了,我必须要拿到工程款回去和老婆交待,我手下十多个工友也要和家里的娃娃老婆交待。”
陈建国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话说的在理,一口一个警察同志也喊的很礼貌,目的就是希望警察同志能帮助他说服向歌还他们钱。
一个狭隘的病房里,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和躺在床上绑着绷带的向歌成了一种极其不和谐的画面,警察同志们早已见习惯这种事情,登记了陈建国的诉求,再问向歌。
莫名其妙摔成重伤的向歌自然也是一脸的委屈,把自己和刘逸的关系和挂职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很明显,刘逸把向歌和陈建国耍了一遍,甚至还把公司员工蒙在鼓里,借口向歌入股要扩大公司规模,拖了两个多月的员工工资。
这下,刘英美也委屈了起来:“刘总走的那天说是回老家参加宝宝满月席,要是没赶回来就让向姐给我们大家伙发工资过年。”
这刘逸不仅欠了工程款,还欠了员工一大笔工资,是个不要脸的老赖。
以为只是普通纠纷案件的警察同志在向歌这里做了笔录,立刻又跟着陈建国和刘英美去了一趟逸凡建筑调查,向歌清者自清,只需要查询天眼注册和入股文件,以及税收工资就能还她一个清白,但陈建国的工程款,显然是不可能在过年前拿到了。
病房里走了一波人,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谢修远关上门,调了一下病房里的空调,问她:“现在这温度还适应吗?”
“再低一点吧,我有点热。”
刚刚说了太多话,向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下一刻就看到那人接了一杯温水:“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她勉强喝了一口,倒下去时却扯到肋骨上的那个伤口,疼的吸了口凉气,谢修远扶着她的动作轻柔了一些,刚想拉开她的被子看一眼,就被向歌抬起左手压住:
“别看,在肚子上,估计就是扯到缝针的地方了。”
她的左边肋骨处插了一块玻璃,虽然不深,但因为伤口面积大不得不缝针。
“你以前不是挺厚脸皮的,看一下你肚子会少块肉?”
那人说着,右手握住她的左手手腕,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单手解开她的病号服,掀开看了一眼
向歌又羞又臊,只好抬着眼睛看天花板,察觉到谢修远又轻轻扣上她的病号服,勉为其难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应该不是裂了吧。”
好久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她重新把视线落回去,却看到谢修远满眼自责的隔着病号摸了摸她的肋骨处:“要是我那时候在你身边就好了,我怎么能让你委屈呢。”
这一番话,让向歌愣了一会儿,如果这人真的把他当朋友,这种时候自然也会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到场,如果换成傅东楠,那应该也是一样的待遇吧。
想到这些,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躺姿,说道:“你已经来的很及时了,我都没想过能见到你。”
她说着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白大褂,想必是刚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她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刚好进了手术室,是刘小姐告诉我的。”
谢修远做实验的时候向来不会想到要给谁打电话,但今天或许是第六感作祟,那时候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最担心的人,最挂念的人,如今只剩下向歌,他给她发了一个微信,没得到她的回复才拨了电话过来。
他想,果然是因为和向歌相处久了,明明是个信科学的人,却也开始相信这些令人奇怪的心理感应。
“我那时候有点心灵感应,就是想要和你打个电话。”
向歌哦了一声:“为什么呀?”
看到那人还是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眨了眨眼睛,左手手腕被他握住,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手掌心上,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笑道:“大概因为我牵过你的手。”所以我对你有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