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想办法给姜婆婆赏钱,你们就这么去醉满楼把钱给她了?”楚冰桓目光阴冷,强忍住吐血的冲动。
两个医修面面相觑,道:“公子,我们确实按照您的吩咐,把钱给她了呀。”
楚冰桓真想吐血了:“两个生面孔到青楼什么都不做就赏赐巨款,这么突兀,你们当姜婆婆好糊弄,还是拿花澈当傻子?”
两个医修委屈巴巴,并不觉得哪里错了。
楚冰桓忍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杭州城那么多风流阔少,你们就不能“借刀杀人”吗?把银票给他们,让他们出面打赏,不比你们两个有说服力?”
“对啊!”云天水镜的小师弟恍然大悟,“公子睿智,我们怎么没想到。”
楚冰桓一阵心累。
忽然,楚冰桓感到什么,朝两个师弟道:“快走。”
那两个医修前脚跳出窗户,花澈后脚就推门闯了进来。
四目相视,反倒是花澈先尴尬了。
没办法,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魔尊当久了,到哪里都是横冲直撞。
敲门是什么?能吃吗?
“抱歉啊。”花澈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退到门外,关上房门,重新敲门。
被强制幽禁在焚情殿三年的楚冰桓早就习惯了这副场面,方才还真有些似曾相识的怀念,结果现在花澈重新回去敲门,倒是让楚冰桓有些哭笑不得,怅然若失了。
“进来吧!”
花澈乖巧的推开门,屁颠屁颠的走到楚冰桓身前,谄媚道:“七师兄,帮个忙呗?”
楚冰桓愣了下,片刻后才适应这个称呼:“什么忙?”
“我这实在缺人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人,只好来叨扰七师兄了。”花澈凑过去,咬耳朵道,“今晚跟我去醉满楼蹲坑,帮我逮一个人。”
楚冰桓浑身一凛,不知是花澈的突然靠近羞红了耳朵,还是因“做贼心虚”臊红了脸:“什,什么人?”
“不知道。”花澈郁闷的坐在塌上,“一个神秘人,无缘无故给姜婆婆赏钱。”
楚冰桓暗暗骂了那两个医修蠢货。
花澈又说:“你是不知道姜婆婆那人,老实巴交的,像这种不义之财她不会要的。”
楚冰桓温声道:“何为不义之财?客人赏赐的,不就是她应得的?”
花澈摇头道:“重点是动机,放着姹紫嫣红的姑娘们不赏,反倒去赏一个干粗活的下人?算了,多说无益,反正今晚把人抓住了,一问便知。醉满楼太大,我修为有限只能守住前院,就有劳七师兄帮我守住后门啦!”
花澈已经猜到那些人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才说凭自己的修为拦不住。
楚冰桓忍不住又骂了那两个医修一声蠢货。
入了夜,楚冰桓硬着头皮和花澈来到醉满楼。
花澈可算是“醉满楼”的熟客了,小时候经常跑来找姜婆婆,后来姜婆婆嫌这里腌臜,不想花澈从小耳读目染学了去,便严厉训诫他禁止再来。
直到十五岁,成了半个成年人,花澈再来的时候,已是脱胎换骨的朗朗少年。既有男子的英俊焕发,也有从花媚儿那里继承来的妖艳媚骨。满楼的姑娘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对家的小倌来砸场子了。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曾经的穷小子,现在都成仙师了。”老鸨摇着团扇,笑的阴阳怪气。
如果没有这个小崽子,她的摇钱树怎么会走?
花澈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同喜同喜。”
老鸨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有些难堪,她冷哼一声道:“媚儿的骨肉,果然非池中之物。人活在世,为的不就是一个“钱”字吗?小仙师,你在师门过得可好啊?吃穿都足吗,要是你哪天缺了短了的,尽管到我这醉满楼来,姐姐给你留个位子,绝对不比你娘当年赚的少。”
老鸨笑盈盈的调侃道:“你跟你娘四处讨生活,过得那是什么穷酸日子,这些姐姐都看在眼里,你说你那爹究竟是干什么的呀?害你娘大了肚子,扔下你们孤儿寡母就不管了。姐姐混江湖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若你需要,姐姐可以告诉你,关于你生父的一些小道消息。”
花澈神色一冽,重重放下茶杯,清淡的酒水溅了出来。
“醉满楼几百口子还不够妈妈忙的?手伸这么长,不怕引火烧身吗?”
老鸨笑容一僵,她不知为何,竟有点怕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花澈忽而笑了,眼底那点阴鸷散的干干净净,又恢复成以往明朗活泼的模样,可他说出的话却无比瘆人:“奉劝一句,别去查他,也别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你苦苦经营这醉满楼不容易,你也不想它变成血色的吧?”
老鸨被吓跑了。
花澈一笑而过,看着人来人往的玄关,越发郁闷。这已经七月十五了,再不来的话,他明天就得回灵霄宝殿了。
“诶呦,这不是钱大公子么!”老鸨的公鸭嗓子一吼,花澈跟着看过去,就瞧见一副纸醉金迷漫天撒金子的画面。
老鸨乐颠颠的接着银票:“钱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桃红想您想的整日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您……”
“去去去!”钱公子扫开老鸨,一双狐狸眼环视整个大堂,突然目光一凝,咧嘴一笑,“让她给我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