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心不在焉:“我知道。”
各回各家。
楚冰桓没有知会一声就擅作主张进了灵霄宝殿,理应回家一趟的。
御剑半日回到云天水镜,被丫鬟毕恭毕敬的迎进云天阁。
临进门,丫鬟忐忑的提醒道:“公子,夫人正在气头上。”
想也知道。
楚冰桓深吸口气,缓缓呼出,进屋,面朝主位上的梅采莲躬身行礼:“母亲。”
“你还知道回来!”梅采莲怒不可遏,满头珠翠叮咣乱响,“一声不吭拜入灵霄宝殿,半月之久连个信都不回,你想干什么!”
楚冰桓撩起前襟,屈膝跪地:“冰桓擅作主张,母亲赎罪。”
“哼,你若真怕我生气,便不会拜入灵霄宝殿!”梅采莲拍案而起,“上清仙门不好吗,你为何不去?”
楚冰桓:“上清仙门,非我所求。”
“是么!放着第一仙宗不去,反倒去那种落魄小户消磨岁月,你是疯了吗?”
楚冰桓抿着唇不说话。
梅采莲忽然冷笑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日姓花的退亲离开,你便追去了,如今他在灵霄宝殿求学,你便也跟着去了,不是灵霄宝殿有多好,而是花晴空在那里,对不对!”
楚冰桓垂眉沉声道:“是。”
“你!”
梅采莲精致的面容逐渐扭曲,她气的双手都在发抖:“去,去祠堂跪着,让列祖列宗看看你干的荒唐事!为了一个男人连前途都不顾了,连家族兴亡都不管了!”
楚冰桓站了起来,却并没有去祠堂,而是目光直视着梅采莲道:“您让我拜入上清,就为了让云天水镜成为仙道第一宗。母亲,云天水镜如今的地位还不够高吗?您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我不欠楚家什么,别想掌管我的意识。”
该还的,上辈子都还了!家族的荣耀,云天水镜的地位,他都做到了。
这辈子,只想做自己。
只想将前世遗落的珍宝重新拿回来!
“我在灵霄宝殿很好,庄掌门慈祥和蔼,师兄弟亲切友爱,我很喜欢那里。师门规矩不可随意外出,还请母亲多保重身体。”楚冰桓转身就走。
梅采莲花容失色:“冰桓!你给我回来!你不思进取自暴自弃,你若不能混出点名堂,如何能从你叔父手里抢回云天水镜,你要我们孤儿寡母的永远寄人篱下吗!”
叔父楚长峰从来不是贪权之人,而他楚冰桓,根本不在乎什么云天水镜。
他的心在杭州。
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古城,满目繁华。路过浓淡相宜的西湖,穿过门庭若市的街道,蓦然回首……
那魂牵梦萦之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花澈呛了口酒。
楚冰桓站在原地。
光影绰绰,人来人往,花澈一身红衣站在街道尽头,飘逸若云,迷离如幻。
楚冰桓快步迎了过去。
只见花澈手中端着一个酒壶,脸色有些微醺,仿佛受到惊吓连连呛咳,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
楚冰桓心中一动,伸出手去试图将眼泪抹去,可没等他碰到,就被花澈用袖子一把擦干净了。
楚冰桓只好放下手,他深深望着花澈,忍不住道:“你怎么没回……”
家。
花澈哪里还有家?
楚冰桓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花澈心底微颤,忙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亲人在世不是很好?世界就我一个,无牵无挂,省得经历生离死别,多好。”
楚冰桓:“有的。”
“啊?”
“我不是你的亲人么?”楚冰桓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晴空”二字,正是花澈外祖母当年所赠的信物。
楚冰桓道:“你并不是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