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百鸟齐鸣。

林间雾气腾腾，湿热的阳光照进山洞，驱散夜里的寒气。

季清和刚睡醒，一睁眼就看见那条绿眼珠的毒蛇，心跳即刻悬停。她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内心暗自祈祷萧岁快回来。

然而，一个早上过去，除了一条红眼珠的毒蛇来探班外，整个山洞极其死寂。期间，两蛇还聊了会天:

“这头魔尊闻起来煞气很淡，不像前几日那般浓烈。”

“那是因为被那女人废了修为。她们刚来的时候，我远远地就感受到了魔煞之气，整座山头的妖兽在她们刚踏进秘境之时疯了一样往外逃，都把我给吓醒了。”

“废、废了？”

“是，我亲眼看见那女人徒手捏碎她的内丹，看得我尾巴都疼。”

“这……太惨了。”

“魔煞作恶多端，实属活该。”

红蛇闻言，探出半条蛇身，凑近了端详假寐的季清和。季清和简直快要被吓尿了，她虽然听得懂它们说话，但怕蛇这一点老早写进了她的基因里。

“赤练，别靠近她！”

低沉的咆哮响彻山洞。

名为赤练的蛇马上缩头盘在绿蛇身旁，疑惑道:“为何？”

“她身上设有那女人留下的禁制，你方才若是再近她一厘米，魂刀将直接斩断你的身体。”

“那女人到底是谁？”

绿蛇声音淡淡的:“三界之中，还有谁能一招废了天魔？”

赤练沉默了会，竟没接话。

季清和忍着恐惧记下它们的对话，待赤练离开，才敢分神分析话中意。

然而不论怎么分析，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这次，死定了——魔是她，惹了萧岁的还是她。一个下午过去，她已经想好自己的骨灰撒在何处。

傍晚，夕阳西下。

颀长的人影出现在洞口，萧岁裹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步入山洞。

绿蛇见到她，如临大敌，蛇身落地围成圈，蛇头贴地，像是行磕头礼。她随手捏出一颗散发荧光的珠子丢给绿蛇，眸光冰冷地瞥了眼张嘴吞噬珠子的蛇，上下嘴皮一碰，微微吐息:“滚。”

蛇尾轻扬，顷刻消失。

季清和目送蛇远去，紧绷的神经倏然断裂。

随着萧岁一步步靠近她，她僵死的大脑逐渐复苏。她死死地盯着萧岁肩膀豁开的伤口，明知不该吱声，还是抵不过心疼，问:“怎么不止血？”

萧岁反问:“关你何事？”

她不加掩饰的厌恶与敌意令季清和顿时木讷:“我只是担心你。”

萧岁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转身走进山洞更深处。她翻身，像条蚕虫一样，撅着屁.股往前挪。

没过多久，萧岁一身洁净地走出来，双手捧了一片碧绿色的荷叶。叶子中央装有几颗玻璃珠大小，五彩斑斓的果子。

季清和一眼扫过去，第一反应就是，萧岁要毒死她。萧岁将叶子放到她跟前时，她第二反应是，萧岁在喂狗，要羞辱她。

她静默片刻，鼓起勇气问:“你能喂我嘛？”

萧岁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这儿是你的寻乐宫呢？”

她垂低眼睫，张嘴叼了一颗果子，酸酸甜甜的滋味意外可口。等她吃下第三颗时，越来越口渴的感觉让她生出警惕之心。

她缩头往旁边挪，不肯再吃。

于是萧岁捏了一颗递到她嘴边，她摇头，萧岁命令道:“张嘴。”

她抬头，委屈瞅了眼萧岁，含泪张嘴。

萧岁的指尖划过她的舌尖，引起她浑身颤栗。萧岁递第二颗时，恶趣味地勾弄她的舌尖，导致她眼尾泛起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