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都是相同的景象,我带着落尘一日一日的向前走,仿佛这魔鬼之浴永无尽头,刚开始忽然从脚下蹿过的麝鼠都能将我吓个半死,后来就算它在我袖袍上乱跑我都无动于衷。
我只是每天都在想:为什么跑到我袖袍上的不是附近水洼里野鸭子呢?
咽了咽口水,垂头看着今早采回来的慈菇,一种专长在沼泽的药材,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现在我每晚都会抽一点时间回去查资料,恨不得一个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起来。
就因为有一天累极了在医院睡沉了,回来的时候落尘浑身发抖眼看就不行了,我差点没咬死我自己,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不敢在现代多做停留。
沼泽的夜色都显得荒凉,四面八方的风毫不停歇的吹来,我收起了落尘身上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落尘和我挪着离火光更近了一些。
拢了拢披在我俩身上的藏青色外袍,将一只手伸出去,找到一旁插着树枝的慈菇放在火上烤了烤。
调整了落尘的位置,把他的头轻轻的放在我的腿上,喂了他一些水,用中衣袖口细细的把他的嘴唇擦干净,低下头喂了他一些慈菇,我将头缓缓地抬起来看着面前跳跃的火光劈里啪啦。
夜间的时候万物都安静下来了,四周黑漆漆的,昏暗的月光照进水洼中,好像有千百个月亮惨淡的照到天空去。
千奇百怪的虫子在四处的攀爬,不过有火光在也没有什么虫兽敢轻易靠近。远处的蟾蜍时不时的咕噜一声,感觉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没有昨天,今天,甚至没有明天。
感觉腿上躺着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我身子僵了僵不敢低头去看。一只略带薄茧的手缓缓地摸上我的脸。
我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又是我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滑下来,脸庞的手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将脸上的泪珠抹掉。
终于,一身喑哑的声音仿佛透过钟鼎拨开迷雾传到我的耳膜“殿下……”
我终于低下头来,惊慌失措的对上落尘那双睁开的眼睛,里边透着细细密密的光景,盛满了温柔与疼惜。
“落尘……,哇………”我终于不可控制的哭出声来,那些没有落尘的日子所有的惊恐与委屈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停不下来,眼泪越聚越多,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