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回过头,静静的望向悠悠白云下红瓦青墙的瑰丽宫殿。
良久,她讷讷出声道:“没错,陛下他将京雍城那座宅府整个复搬原刻过来,就是为了等一个人。”
“什么人?”弟子们好奇追问。
转过身,沈栀缓步踏下台阶。
“若陛下有幸等到,你们便可以知道了。”
……
这一日,谢琉被谢予迟一封诏书强行从婆罗拽了回来。
他憋着一腔火气,对着大臣依旧言笑晏晏。
原来谢予迟在晋雍大闹近半月,都是他一人同那些老狐狸周旋。
好不容易解脱,这回又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召了回来。
这次他倒要看看,又有什么理由!
只是当谢琉推开御书房,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来人啊!”谢琉朝外喊道。
“小的在。”一小太监急忙走了进来。
“你们陛下去哪儿了?”
“回王爷。”小太监恭恭敬敬地低下身:“陛下他接到一封传信后,就去了晋雍幽州。”
“他可说有什么事?”
太监摇了摇头。
谢琉心有预感,嘴上依旧骂骂咧咧:“若是他此次回来后还要往外跑,我定要带人打折他的腿!”
同样对谢予迟的不务正业心怀怨怼的还有孙骁。
好端端的皇帝不当,偏要来幽州唱戏!
大人物的嗜好都这般异于常人?
于是孙骁替谢予迟包下整座风月楼,外头还派了重兵把守。
谢予迟对他这番做法并无异议,只是道:“谁能进,谁不能进,你可知晓?”
孙骁求助地望向门另一侧的戾风。
“陛下放心,属下明白。”
于是谢予迟颇为满意地走了进去。
锃锵锵……锣鼓开响,咿呀声渐起,水袖抛落,无一人看者的曲目——湘女怨便缓缓开幕。
若不是知晓这里头是谁,孙骁还真以为风月楼来了个名角儿。
从清晨开始,这已到了午后,楼里的湘女怨唱了一遍又一遍,未停歇过一次。
孙骁明显听到里面的声音逐渐低哑,却依旧没有断绝,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哎哟我说,这唱下去得要人命啊,戾侍长,你去劝劝陛下吧。”
戾风望里头看了一眼,转身目视前方,“想死你便去劝吧。”
听到这话,孙骁咂咂嘴,没有再开口。
将近日暮之时,孙骁早已肚腹空空如也,他痴痴望着红霞西沉落日,神游天际,他的耳朵自动将身后的唱曲转化成了大悲咒。
恍惚之间,身边似擦过一抹帷帽的轻柔纱幔,以及轻风拂过携带的淡淡药香。
直到那抹娉婷纤影走进了楼里,孙骁忽然睁大了眼,语无伦次地朝着戾风比划。
“这……这这!是人是鬼!”
“你见过鬼有影子吗?”戾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朝门外的侍卫们喊道:“全体戒严!”
“再坚持一下啊!”孙晓显得格外兴奋:“兄弟们,咋就快解放了!”
风月楼内,谢予迟见那一身素白的女子缓缓走到台下,他怔立在原地,痴痴看着人逐渐靠近。
无数个日夜曾梦到过这样的情形,一瞬间他也不清楚这是虚幻还是现实。
只见一枚白玉戒指抛上了台,砸在谢予迟的脚边。
“怎么,这彩头不好吗?”轻嘲的语调传来,久违而熟悉。
谢予迟没有回话,仍旧痴痴望着台下的女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你这戏子格外贪心了些。”郁烨揭开帷帽,朝着台上人挑眉。
随后她又解开披风,露出明显凸起的小腹。
“楚颖未来的太子,这彩头够大了吧。”
瞥见对方的表情自惊讶痴愣转而喜极而泣,郁烨展颜一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