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谢予迟扯出个笑容,脸色却好似萦着一层寒气,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随后只见他朝着郁烨弯了唇角,手里握住荷包在她眼前晃悠。
“既然此物这般重要,又是我寻到了,那景宁公主便出价赎回去吧。”
“谢予迟,那是我的东西。”郁烨咬牙切齿地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某人。
“若不是我,这荷包可就丢了,再者,落在我手里,便是我的东西。”
郁烨在心里头无语诽谤:“那里头装着的本来就是你的玉,抢过去得意个什么劲儿。”
“你要多少钱?”她翻了个白眼,问。
“钱?”
谢予迟噗笑一声,随即定定看向郁烨,目光幽深:“寻常俗物我可看不上。”
“那你要什么?”郁烨无奈叹气。
忽见谢予迟倏尔靠近,一手轻松拦过郁烨的腰肢。
他卷着夜间寒意的气息侵袭而来,却被贴近两人产生的暧昧逐渐柔化温热,那双浅色的眸子重新望进郁烨眼里,专注而深情。
仿佛以往那个爱她到偏执的谢予迟又回来了。
从那目光挣扎出来,郁烨心中一阵绞痛,不动声色地推开了身前的人。
“太子殿下已有妻室,这般举动恐怕不妥。”
“我抱你时怎么没注意妥当不妥当的问题?”谢予迟好整以暇地打量郁烨的反应。
“形势所迫,殿下自然知晓我是废人一个。”
“景宁公主似乎时常妄自菲薄。”
听到这话,郁烨微微苦笑:“并不是妄自菲薄。”
她一身病骨,孱弱不堪,自诩玩弄诡计谋划,事实上不管到何处都有人为了她苟延残喘下去而丧命。
眼前这人,若是继续同她纠缠下去,也只会徒增危险。
思及此,郁烨已暗暗做下决定。
谢予迟重返京雍,无非就是寻他口中的边防布阵图,自己帮他早些找到,他便会尽快回楚颖。
自然也受不到她的牵连。
“罢了,你若是想要,就拿回去吧。”郁烨平静道。
“公主送给我了?”谢予迟反问。
郁烨不言,只是静静凝视着对面之人。
她看着谢予迟将那荷包拿在手中把玩,余光观察着郁烨的表情:“虽然此物看似对公主意义非凡,但于我而言却是无用之物,没有一点价值。”
尽管知晓对方什么也不记得,更是无意说出这话,可郁烨还是似被旁人掐住心脏窒息般难受。
她在心里苦笑,如今这个局面是自己自作自受。
但她从未后悔。
“殿下说的没错……”郁烨如鲠在喉,艰难挤出这话。
带着寒气的冷风吹来,月色沉寂无声,如同两人一般。
“若是对我无用,拿着也是负担。”
在郁烨沉静的注视下,谢予迟轻轻笑了,随手将那荷包丢出窗外。
郁烨倏然睁大了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往窗边扑去。
“不要!”
谢予迟将郁烨的慌乱尽收眼底,心头却是窒涩无比,他不懂为何看到她这般伤心,自己也会牵扯着疼痛。
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
郁烨扶着窗枢,看着底下漆黑一片,浑身冰冷的她捏紧了手,痴痴望着荷包沉没在黑暗中。
“下方是荷塘,公主恐怕是寻不到了,不过,我可以给公主重新赔上一个。”
他会给她送一个更好的,由她挂在腰间,这般想着,方才心里的涨痛感便疏解了许多。
“随你吧。”郁烨忍去眼尖酸涩,未看谢予迟一眼,径直绕过他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