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叶玫清和贺文春他们面对面。
贺文春夫妇惴惴不安,贺文春知道自己亏欠叶玫清很多,但是他们真的很困难,急需钱为余温续命。
“原来是这样!”
叶玫清哭着笑了,看着贺文春夫妇心里悲哀至极。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念着骨肉亲情,纵然心里怨恨,可还是眼巴巴地赶来,你没有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也没有说对我的补偿。
没关系,你我分离二十多年,母女情分本就淡薄如纸,我不敢奢求这些。
但是……”
叶玫清说到这个,哽咽难言。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啊!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叶玫清对着贺文春他们怒吼:“那是你女儿!我就不是啦!这么多年,家里就靠我爸一个人苦苦撑着,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你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现在你居然找我借钱,我一个学生,我哪来的钱!”
回想过去二十多年,叶玫清心酸又难过。
她和叶父,有为了省钱而把一顿饭当成两顿吃过;有因为拖欠房租而被房东赶出来过;也有因为患病而街头下跪求人帮忙过。
贺文春被叶玫清说得无言以对,她痛哭不已。叶玫清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一把把刀剑,割在她心里。
贺文春摇头否认:“我对不起你,可我一直都在想你,真的!
我也想过回去看你,可我又怕他们把我抓回去,不能和老余他们在一起。
玫清,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既然踏出了那一步,我就无法回头了。”
叶玫清烦恼地回应:“既然无法回头,那你就该一错到底,永不再见,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见。
叶玫清深深地呼吸,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贺文春对家庭的背叛,如今又想让她帮忙,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玫清啊!”
余父见贺文春和叶玫清的关系这样死僵着,暗暗着急。
他解释:“当初你妈在和你爸相亲之前,就已经和我交往,只是我没办法拿出你外公外婆想要的彩礼,所以不得不放弃,后来,因为不舍得对方,我们才一起逃离。
你别怪你妈,她也是身不由己。”
叶玫清听着,不仅没有对贺文春改观,反而更加迁怒她。
她对余父怒目而视,大声质问:“既然你们彼此相爱,怎么不早一点私奔?偏偏要等到她和我爸结婚后才跑。
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们优柔寡断、胆小怕事。
当初我爸娶她,爷爷奶奶也同意了,家里砸锅卖铁凑彩礼钱。结果你们到好,一走了之,我爸媳妇没了,彩礼钱也拿不回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都满意了,可我爸却要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养活一家人。
我爷爷奶奶本来可以安享晚年,就是因为你们做的事才郁郁而终。”
陈旧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叶玫清恨不得打死贺文春。
叶玫清咬牙切齿道:“一走就是二十年,现在你们遭报应了,女儿生病了才想到我,还要我拿钱给她治病?”
叶玫清哭笑,声音里包含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救她?就凭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叶玫清玩笑似地问贺文春,后者眼里带着无尽的乞求。
她只听叶玫清又说:“不!她不是!得有我的承认她才是我的妹妹,不然她也只是和我有相同一半血的陌生人。
而且,我没钱!”
叶玫清实话实说,她确实没钱。
重型地中海贫血,一听就知道是个需要长期治疗的病,需要的钱可不是一两万。